自兵变事件后,泽帝的身体差了许多。这日,他再次召见了刘珩,为的是立太子正妃之事。
泽帝端坐在书案前,面色苍白,但威严尚在。
刘珩行了礼。
“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所谓何事?”
泽帝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是关于你的太子妃。如今你已是大泽储君,太子妃位置不可再空缺下去。”
刘珩听完心一沉,陆月白复位之事尚希望渺茫。如今自己的父皇却又禁闭一步,彻底没收了自己的余地。
刘珩道:“父皇,儿臣刚被立储不久。凡事还未曾十分适应,此事可否容后再议?”
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泽帝坚定地望着刘珩:“不可,朕已拟好太子妃人选名单。你拿去看看。”
泽帝身旁的王公公随即便将一份名单呈给刘珩。
刘珩拿着名单趑趄着,未曾打开。他眉心紧皱,无限困扰。
他忽然朝泽帝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谢罪道:“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除了陆月白之外绝不再立他人为正妃。若父皇执意要儿臣这么做,儿臣唯有辞去这太子之位!”他越说越坚定,越说越有底气。他想大不了不要这太子之位,豁出去了。
泽帝内里已是无力。面对儿子的忤逆,所生之气亦是无法发作。只能任其于心头消散。他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微微颤动。
自己亲手教出的儿子竟然不听自己的话?!在一瞬间的困扰之后,泽帝又似忽然释怀了。是啊,自己亲手教出的儿子可以兵变,可以逼宫,甚至可以弑父。叛逆又算什么?
当自己气数尽时,他便取而代之。现在又怎会事事受制于人?
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吗?
不妨退一步吧。
泽帝平了气,继续言道:“你的意思,是要复陆月白太子妃之位是吗?”
刘珩抬眸看了泽帝一眼:“是。”
泽帝双眼一闭又一睁,道:“父皇老了,管不动你们兄弟了。若你执意如此……”
刘珩心头一振,满是期待地望着他的父皇。
泽帝道:“若你执意如此,朕倒是也可退一步。大泽的诗赛就要到了,倘若陆月白能在诗赛上夺魁,朕便答应你。”
闻言,刘珩眼中忽地多了许多希望,可是——
刘珩将泽帝的条件同陆月白一讲。陆月白听完微怔,她却说道:“哦,看来你父皇还是很疼你的嘛。这种事情竟还容你讨价还价,竟还为你妥协退让。”
刘珩一屁股坐到了她对面,盯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还是想想如何将这诗魁夺下吧。”
陆月白故作讶然:“这用得着想吗?只要我参加诗赛,诗魁毋庸置疑就是我的呀!”
刘珩哭笑不得:“陆月白,本宫发现你除了臭不要脸之外,还有吹牛皮不打草稿的毛病。这一年一度的诗赛,其规模与科举有的一拼。不光瑾都全部略有才华的女子,还有各郡县有门第有财力并且才情出挑的女子。其竞争之激烈,超乎你的想象。”
陆月白不以为然,道:“那我问你,历年夺魁多者属谁?”
刘珩不假思索地回答:“是陆月瑶吧。”
陆月白点点头:“对,就是你那大姨子。虽说她当了那么多次的诗魁,但有几次还不是败在了我手下?”
刘珩一怔,随之无奈笑道:“本宫倒不是说你诗写得不精彩。只是说,就算文采出众,也未必能够一定夺魁。可是父皇的条件却是一定要你夺魁。”
陆月白听完,并未立马说话。少顷,她方看着刘珩问道:“太子殿下,若我夺不了魁,达不到你父皇的要求。你可还会立我做太子妃,甚至立我为后?”
陆月白的问题问得郑重,刘珩却被问得有些为难,毕竟自己的父皇已退了一步。若真的进入了那种两难的境地,要如何抉择便需问问自己的心声了。
最后刘珩叹了口气回答:“本宫这一生只做立你为后这一件违背父皇意愿的事,想必父皇应该会原谅本宫吧。”
陆月白微微有些诧异,登时她眉心舒展,眉眼温柔。却忽然爽朗地道了句:“好!”
“刘珩,冲着你这句话,我陆月白就让你忠孝两全。不用想了,今年的诗魁就是我!”
刘珩也被她这女中豪杰似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一敲桌案,神采飞扬地附和道:“那便一言为定了!”
眼看诗赛的日子将即,陆月白倒是有些紧张起来。当时夸下海口的时候这般轻松,可当实施起来,自己是否真的能脱颖而出。
这日陆月白在房中等着刘珩。刘珩一进门,便见陆月白笑嘻嘻地朝他摊开手,跟要钱似的。
刘珩不解,打了下陆月白的手掌,道:“干嘛,本王又欠你黄金万两了?”
陆月白将手掌收回来,道:“黄金万两倒是暂时不需要。但有样东西我觉得你可以弄到。”
刘珩坐下来,喝了口茶:“说说看。”
陆月白以手支颐,有一副困扰之相:“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你说的对。诗赛写诗是要临场发挥的,想作诗魁哪有那么容易。但若能提前拿到题目,并精雕细琢一般。那胜算可就打多了!”
闻言,刘珩讶然。他忽然抬首弹了下陆月白的脑袋瓜子道:“陆月白,本宫说你成日脑子里是些什么东西?居然想着窃题,真是为君子所不齿!”
陆月白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反正不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