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精心的打扮后,陆月白赴了约。她下了马车入了茗烟轩,只见里头的装扮古朴而别致,迎面便扑来一股子清雅的气息。
她入了雅间,只见邀请自己的五名女子早已就位。除了梅清浅之外,其他的四位陆月白皆有些脸生。不过个个都是美人,清淡的清淡,艳丽的艳丽。只是有时庶女的长相虽不输嫡女,但在总会在仪态和气质上差个一星半点。
梅清浅笑着起身,今日她着了件水绿色的衣裙,发间装饰着一支碧玉簪子,衬托着她那光洁白皙的皮肤,显得相貌格外清新。
“姐姐,快坐。”她招呼着陆月白,其他的几位也纷纷点头向她问好。
陆月白坐下来,她抬眸看了看跟前的几案。檀木的几案上头,摆着小盘的瓜子和蜜饯。而在正中间,则放着一个精巧的炉子,炉子上头搁着一枚色深泽亮的紫砂壶,咕噜咕噜正烹着香茶。
梅清浅给她倒了茶,找话道:“姐姐,大伙儿虽是头次见面。但往后都是有来有往的姐妹,所以姐姐无需拘谨。”
陆月白笑了一笑,又将目光投向其他四位女子,道:“那是自然。只是我平日里极少出门,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几位姐姐妹妹多多包涵。”
“怎么会呢。”此时,其中一名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开口言道。她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活泼些,她笑嘻嘻地自荐道:“月白妹妹,你可能还不认得我吧。我乃吏部尚书的女儿张玉嫣。上一次长乐公主的诗宴我也在场,你的才华和表现可真让我们姐妹几个印象深刻,佩服不已呀!”
话匣子一打开,谢茹便接话道:“是呀,月白姐姐的诗作的可真好。怎么念来着的,我记得最后的两句是昨夜闻雷初惊乍,万物始发第一春。前两句是什么,你们还记得吗?”
“是烟寒泊雨愁如絮,陌上已有杏花明。瞧你这记性,嘻嘻。”沈素瑛也开口了:“我觉得后面两句,昨夜闻雷初惊乍,万物始发第一春写得真是精彩,这气势,这感觉,我们哪写得出来?当时我就自行惭愧了。”
陆月白微怔,她没想到一来她们就谈论起了自己的诗作。虽然自己有时也喜欢被吹捧的感觉,但被夸得过了又总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还是要脸的。
于是她道:“不不不,你们过奖了。我这人懒,读得书少,工夫下得也不深。只不过有时候灵感会有些,作出几首像样的诗,纯属偶然,偶然……”
梅清浅放下手中的茶盏,莞尔一笑:“姐姐太过谦逊了。妹妹平日里也算刻苦,每有诗宴也总是会多多留意别人的诗作。说实话,姐姐的诗倒当真令妹妹眼前一亮,那份与众不同足以令姐姐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呢!”
沈素瑛同陆月白坐得近,便握了握陆月白的手,问道:“平日妹妹在府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也是无事可干,看看书,喝喝茶,逛逛花园逗逗猫,也就这样了。姐姐呢?”陆月白喝了口茶,又挑了颗蜜饯吃着。
沈素瑛回答:“我们也差不多。只不过我们几个结交得比你要早,除了平日府里的日常,我们几个也常常会出来小聚。彼此吐吐衷肠,倾诉点女儿心事。你若往后闷得慌,也可经常同我们在一处。”
陆月白点了点头,又同她们闲话了会儿。只是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了坐在自己对角的王满琴。然而这屋里除了她之外的所有姑娘都已在谈天说地间自荐过了。唯独她一直不曾开口,只是静静地喝着茶,时而微笑着。
见陆月白的目光落在王满琴身上好一会儿。梅清浅也意识到了王满琴今日的沉默寡言,于是她声色轻柔地唤她:“满琴妹妹,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却见王满琴矜持地一笑:“没怎么,我听你们聊呢。今日我也是头次见到月白姐姐,月白姐姐,上次长乐公主的诗宴我没有去。没能亲眼目睹你的风采也是可惜了。”
王满琴言语不多,但说起话来却透着一股子端庄和得体,语气也显得更加真诚。相比起其他四人,陆月白不禁对她更有好感些。
陆月白笑道:“满琴妹妹,对我你可是过奖了。我这人一向随意,不喜受太多约束。今日我们姐妹几个难得一聚,你大可畅所欲言,同我们讲一讲知心话。”
然而还未待王满琴说话,沈素瑛便抢先言道:“满琴妹妹,可是你那府里的长姐又欺负你了?若有什么委屈,你大可说出来,别憋在心里闷坏了。”
沈素瑛的话落在陆月白耳中,虽表面听起来像是开导安慰。可是陆月白就觉得奇怪,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有那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的味道呢?
王满琴依旧微笑着,她将茶盏放在几案上,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呢,素瑛姐姐。”
沈素瑛叹了口气道:“唉,若论家世,我们几个里头要数你的最厉害。先不说你父亲是当朝的兵部尚书,这皇后娘娘还是你的亲姑姑的呢。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越是这样的门第,里头的明争暗斗也越是厉害。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你那个嫡出的长姐也确实娇纵,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平日里碰到我们这些庶出的小姐,就连招呼也不屑打一声。先别说你了,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府中那位嫡出的小姐,算年纪还得喊我一声姐姐呢。可她平时又是如何对我的?别说从小到大没有叫过我一声姐姐,但凡一逮到机会,就同嫡母铆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