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月白跑近一看。那掩护在树丛中秘密对话的两人,果然是刘琰和陆月瑶。
陆月白心中忽地提起了些兴致,她仿佛看到了一些前世都不为自己所知的事。她在离他们最近的一颗大树后藏身,清清楚楚地听着对话。此时,陆月白觉得自己就差一块清凉爽口的西瓜,做个悠闲的吃瓜群众了。
“彦王殿下,今日的事情,倒平白令陆月白得了些赏赐。公主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你这么做,究竟是帮她还是帮我?”陆月瑶的语色带着些许的疑惑同时又充满责备。
刘琰笑道:“大小姐,本王先前不是同你解释过了吗?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这么做,陆月白虽然面上得了些好处,实则损害都在暗处。本王在宴上的那番话,以及你对长泽她们所说的那番话,已经令大家很清楚了。陆月白在长乐诗宴上的表现再好,也不过是个抄袭大家。而你,大泽第一才女,历届的诗魁,方才的让步也不过是以退为进,成全你识大体的美名。再者,经过这次打击,你觉得陆月白还会再轻易地出席其他诗宴吗?”
“可是,若公主们将此诗献给太后。太后岂不是也知道了陆月白的名声,那岂不是也对有利于陆月白?”
刘琰眸中的笑意更加深邃:“大小姐,凡事要一步步来。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日这仗你已经赢得很漂亮了。再说了,本王怎么舍得害你呢?”
刘琰的语色忽然变得暧昧。
陆月白吓了一跳。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方才刘琰的语色分明就是对陆月瑶有所心思。那便是了,否则他怎会为了帮她在诗宴上动那么大的手脚?
这事儿倒是在陆月白的意料之外。前世的记忆中,还真没这么一出。刘琰和陆月瑶,自己向来以为他们两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一对。
陆月白顿时觉得很是刺激,自己躲在此处偷听,倒是有那么几分捉奸的滋味。只是,自己那亲爱的姐姐的心思,貌似始终都不在刘琰身上。
刘琰的暧昧之语一出,陆月瑶的反应却是很大。如同一条毒蛇在她跟前吐出了蛇信,令她避之不及。
陆月瑶急于撇清,她正色道:“彦王殿下,你说过此次是无条件地帮我。”
刘琰闻之讶然,挑眉道:“本王没说不是呀。大小姐这般敏感作甚,再说了,本王有那么可怕吗?”
树后的陆月白此时不由自主地不屑摇头,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指望人家帮你不求回报。别天真了,不存在了,你入坑了知道不?”
陆月瑶的面色有几分尴尬:“那是月瑶多想了,彦王殿下,月瑶先告辞了。”陆月瑶急着要离开。
熟料,刚行几步,刘琰便叫住了她。
“等等。”他迈步走上前来。
刘琰立在陆月瑶身后,望着她拓在地上的倩影,声色有意变得格外温柔,正如身侧迎风摇曳的花朵。
“月瑶,你放心,你若需要本王出手,本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本王想轻轻地问你一句,你是比较想做当今的太子妃呢?还是比较想做未来大泽的皇后?”
闻言,陆月瑶蓦地转过身来,震惊地望着刘琰。
躲在树后见不得光的陆月白亦是心头一阵强烈的骇然。她虽知晓刘琰一直觊觎皇位,但这般危险的心思,他竟毫无顾忌地告诉了陆月瑶?!
那么倘若下一刻,刘琰发现了躲在此处偷听的自己,以他的狠辣,岂不是要赶尽杀绝?陆月白屏住了呼吸,她渐渐地坐在树下抱成一团,试图找个时机溜走。
自己不能知道的太多。
而陆月瑶也是聪明地装了次糊涂,她道:“月瑶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再说这两者有何区别?月瑶先告辞了!”陆月瑶的脚步比往常快些,她仿佛也意识到了危险。
而刘琰玩味地一笑,朝另外的方向离去了。
确定安全后,陆月白方起身跑开。
她在凌波殿的长廊上遇到芷兰,而芷兰已在此处等了她许久。大概是天气燥热的缘故,芷兰不断地用手绢擦拭着额头脸颊,时而又用手绢扇扇风。
一见到陆月白,她立马迎上去:“哎呀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等得都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陆月白只道:“没事,我们走吧。”
她们走下长廊,沿着花园的小路朝凌波殿外行去。熟料没走几步,便同那陆月瑶狭路相逢。
方才陆月瑶自刘琰那离开的时候,神色是恐慌而无措的。只是现下站到了自己跟前,先前所有阴霾般的神情皆一扫而空,变得得意而倨傲。
陆月白不想再同她说话,尽管路窄,她仍是目不斜视地朝她身侧绕过去。
但陆月瑶却没打算放过她。
陆月瑶侧身一拦,笑道:“哎呀妹妹,今日是你头次获得公主的赏赐,姐姐可要好好向你道贺。”
因为刚才撞见刘琰和陆月瑶的秘密,陆月白本不想再计较今日之事。只是经陆月瑶这么一挑衅,陆月白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陆月白低眸冷笑几声,抬首又盯着陆月瑶冷笑几声。
陆月瑶杏眼里尽是笑意:“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
陆月白亦是唇角携笑,但那笑意里尽是鄙夷:“姐姐,好手段,好演技,方才你在殿上的表演,令妹妹佩服不已,妹妹险些就忍不住为你鼓了掌呢!”
陆月瑶依然笑着,轻声道:“姐姐不明白妹妹在说些什么?只是妹妹,你不觉得这样的结局于你而言已是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