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相爷,为了相府上下的安全,还是彻查为好!”柳氏仍然试图力争些什么。
陆惠不为所动:“够了!这里没什么妖孽,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招摇撞骗的道士给我轰出去!”
捉妖这一局,仿佛又是陆月白轻而易举地赢了柳氏母女。然而陆月白很清楚,纵是陆惠再有不甘,与其日日懊恼,还不如好好利用这桩婚事所带来的益处。他是一朝之相,变通能力远远超乎常人。万两的买卖折损了五千,而剩下的五千,他又岂能不好好把握?
若今日陆月白是妖孽的罪名坐实,只怕圣上会迁怒整个相府。
陆月白不由得意地朝陆月瑶看了一眼,那一巴掌,陆惠打得不轻吧?
木已成舟,陆惠只能用心替自己那打小就不待见的二女儿筹备婚礼。毕竟做的也是皇家的儿媳妇,陆惠心里便指望着圣上能念着这点好处,对自己另眼相看。
自打上次那回事一闹,陆惠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柳氏母女下马威。这下,相府上下的人皆一改对陆月白的态度,变得敬重有加。
但尽管如此,芷兰对此事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陆月白常见芷兰愁眉苦脸,就问她怎么了。
芷兰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虽说你要做的也算是个亲王正妃,可……可元王他毕竟是个傻子,奴婢实在是不忍心你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您是不知道,现在外头有不少人,皆将小姐你的婚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
陆月白丝毫不动容,优雅一笑,喝了口茶:“嘴长在她们身上,我又能怎么样?谁想说就让他说去好了。只是如此爱逞口舌之快,怕是总有一日,会因此掉了脑袋。”
陆月白用手绢拭了试唇角,站起来走动。对随行在她身侧的芷兰继续言道:“患难方能见真情。只是不知,我那群所谓的手帕之交里,有没有几个长慧根的。也真不知,她们是从此以后对我避之不及呢,还是能洞察出里头的优势,继续同我交好。”
芷兰仍是不太明白。
不过几日之后,倒是有个看似有慧根的找上门来了。这个人,便是梅清浅。
梅清浅邀了陆月白一同去沁庄。二人在树荫花丛中散着步,几只美丽的蝴蝶跟在她们身后打转。
梅清浅一直若无其事地与陆月白谈笑,亲密似从前,未曾提及陆月白被人当做笑话的婚事。而陆月白却耐不住性子,主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清浅妹妹,我被圣上赐婚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梅清浅一怔,她没预料到陆月白竟会突然这么问。
“这个妹妹听说了。”
陆月白停下脚步,侧身淡然一笑:“妹妹可有什么要和姐姐说的吗?”
梅清浅眼中走过一阵惊诧,她何尝不知此事已成为众多千金茶余饭后的笑话,便以为陆月白当下是在试探自己。
“姐姐。”她真诚地摇摇头:“真没想到此事竟会变成这样,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陆月白挑了挑眉梢:“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哪有可能会有转圜。不过我这个人天生比较想得开,其实做个元王正妃也是挺好的归宿,你说是吧,清浅妹妹?”
陆月白所言,总是出其不意。梅清浅谨慎,有意绕开了:“姐姐,妹妹冒昧问一句。不是之前都传言姐姐你要做太子正妃吗?这一下子,怎又变成了元王的……”
陆月白头一歪手一摊,不以为意地说:“呐,你都说了,这只是传言。传言又岂可当真?妹妹你细细去想,我是庶女出生,哪有资格做太子正妃的?圣上能下旨让我做个元王正妃,都是抬举我了!”
“唉,只是。”陆月白将手放在梅清浅肩上,顺道抚了抚她身前的青丝,故意语色惋惜地言道:“只可惜了当初对妹妹的承诺。若我做了太子妃,定要让妹妹一同入府,你我不分大小,共侍一夫,一生一世都做好姐妹。而现今,我际遇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总不能让妹妹入了元王府,与我一同侍奉一个心智不全夫君吧!”
梅清浅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却稍纵即逝的失落。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成了太子妃的陆月白当真肯提携自己,那自己不知可以省去多少艰辛。
毕竟,自己也是庶女出身。很多事情若不靠自己,家族之中根本不会有人替你打点。
梅清浅道:“姐姐,妹妹无用。竟无能为姐姐分忧。只是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呀。毕竟福祸相依,姐姐嫁过去之后,若八字与那元王对登,没准有朝一日元王能恢复了心智,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陆月白不得不叹服梅清浅的情商,她这番话,进退得体。本就是个死局,还愣是给她说活了。若落在旁人眼中,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梅清浅对自己真心可鉴。而在陆月白的心里,除开真心的可能性,梅清浅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个心眼罢了。
陆月白笑道:“我为何要想不开?不管元王本人如何,我嫁过去,身居正位,这便是最大的优势。总胜过我在相府日日受人欺凌要强吧?丈夫如何其实于我而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能牢牢地巩固自己的地位。妹妹你想想看,退一万步来讲。若有谁真的做了皇后,夫君身为九五之尊帝心难测,后宫又有不服管束的佳丽三千。有朝一日哪个妃子起了觊觎之心,暗中使坏。那这皇后最后被取而代之,落得个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