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添昏迷一分钟后,两人的扭打争执才稳定下来,他们的眼光中都透着一股责怪的神情,似乎都想把那一拳的责任推到对方的肩上,很快,两个人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快些把她送到医院,这一次,两人的意识和动作上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推车在医院走廊中快速行进的同时,他们的心也不约而同地猛跳着,又有了那种想冲进去解决问题的冲动,但是这无法解决问题。
手术室前的椅子上,傅锦澄平静地坐着,心情自然比站在门前的樊茵炜还要紧张,虽然从小到大,他一直对妹妹是爱答不理的状态,但关键时刻的关注和揪心,至少证明他对傅锦添是有一丝兄妹之情的。
樊茵炜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声,坐了下来,带着笑意看看面前的队友,没想到傅锦澄这时见缝插针,问道:“茵炜,我问你,小添跟你……关系好吗?”
他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但从傅锦澄的语气里,是有一丝小嫉妒和愤恨的。
“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这不像是樊茵炜会说出的东西,傅锦澄瞬间迷茫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锦澄开始暴怒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樊茵炜,想要开始谩骂,不知什么原因,他还是没有走出这一步。
“小添……那天跟我讲了很多真心话,也算让我了解了一个真实的家庭……和可怜的人!”樊茵炜的语气渐渐舒缓下来。
“她说,自己三岁时失去了母爱,所以从没感受过被关爱是什么滋味,尽管有爸爸管着,但,他的观念其实很传统,这十几年对小添也不怎么重视,她有想过离家出走和闹任性的想法,但理智却告诉他绝对不能这么做,她的性格,终究是复杂的,所以……那天你俩的亲密行为……应该是假的吧!”樊茵炜娓娓道来。
“你………”傅锦澄在他说的时候,情绪点一直在上升,快达到顶点的时候,耳边传来“吱呀”一声的脆响,眼前手术室的大门开了。
“谁是傅锦添家属?”主刀医生正在走廊里按照流程大声询问道。
傅锦澄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淡淡地说道:“我是他的哥哥,情况好些了吗,医生?”
主治大夫的眼睛往里面瞟了瞟,默默摇摇头,说道:“还不清楚,生命危险是没有了,只不过据我们所知,她的海马体受到了损伤,可能会引起永久性失忆!所以,请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一句话,让傅锦澄的心凉了一半,也许樊茵炜说得对,从小受到了爸爸太多的爱,以至于后来有些迷失自我,在关键时刻才想起妹妹,而对傅锦添来说,没有人关心的生活该是怎样的孤独和落寞,于是,她想到了伪装,在傅群和哥哥面前,装作一副活泼可爱的样子以讨好他们,背后却是无尽的冷漠,和无奈。这样的十八岁,她宁愿自己从未有过。
中午,十二点,灼热的太阳依旧在挥洒着它的魔力,一束白光透过窗前树叶的缝隙招进来,正好洒在了傅锦添的身上,由于这光实在是晃人,迷糊的傅锦添终于睁开了眼睛,阳光洒到她的眼睫毛上了,就如同宝石被镀上金边,格外耀眼、美丽。正好,她的苏醒使得一直揪心的傅锦澄慢慢地叹了口气。
看着他这愁苦模样,傅锦添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是那种轻风暖流般,沁入心脾的那种微笑。这种感觉,是两个人都从没有过的。
“你们为什么这种表情看着我。我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说完,傅锦添又一次笑了,其中带着傻得可爱的特质,樊茵炜和傅锦澄看她这样,心里都舒了一口气,他们认识的小添终于又回来了!
樊茵炜正想继续看着小添慢慢度过美好的午后时光,可惜他的小米手机总不给面子,总是在关键时刻响起铃声,正想抱怨,又担心傅群的责备,只好走出空旷的医院走廊,在室外接听,他以为一切都会按照常规流程去走,谁知,还没开口就听到教练机关枪似的责备话语传来,根本抵挡不住。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午饭后准时到办公室来取训练器材,你说说,我是回去了,你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不让我省心……”最后他还是别有意味地叹了口气,刚准备挂断,又被樊茵炜无缝连接上了。
“抱歉,傅指导,我这里出了点儿状况,恐怕不能回去训练了!”樊茵炜说出了他的难处,这到底是在向傅群暗示一些什么呢?
也许是师徒之间的心有灵犀,傅群那边没有第一时间猜出樊茵炜在做什么?只默默地点了下头,心里已经得到了结果,当即放下了手上的事情,火急火燎的赶往了医院,如果他的预感没错的话,樊茵炜的缺席是小添的原因。
他赶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并没有贸然地进去,只是在一边静静地远观,樊茵炜和傅锦澄坐在病床的两侧,都在跟小添开心地谈话,看来他们和傅锦添的关系搞得很好,不过想起自己和女儿的关系……那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他一直生活在她的伪装中。想到这里,傅群为自己不够重视她而感到极度后悔,悄悄地在门外流下了泪水,只是……傅锦添能够原谅父亲吗?
将她安顿好之后,樊茵炜、傅锦澄陪着傅群回到了训练场,球员们看到的教练明显比平时苍老了很多。他们都知道是因为傅群平时操劳过度至此境地,却不知道这次是家庭的原因。
“再过个十几天就要去东京了,大家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