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掀了掀唇，听到自己沙哑干涩的声音，“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喉咙里像是含着一块滚烫的铁，烧的她难受无比。
陆夜寒显然不信，“那你为什么跟他走？”
苏溪道：“沈慕岩没有威胁我，是我自愿跟着他走的。”
她该怎么说，该怎么向他坦承，他内心深处最黑暗最压抑的秘密被他最爱的女人知道了？
他那样骄傲，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他怎么也会有被人踩进泥沼的时候？
如果他知道她看到了那些，心里又会怎么想……
那些事，只要他不主动说起，本该是一辈子尘封在记忆里的。
她没办法说出来，没办法残忍的撕裂开他的伤口，更不想看到他再一次鲜血淋漓的样子。
“苏溪，你再说一遍？”陆夜寒鸷冷的眸子染了怒意，连带着之前在沈慕岩那里隐忍下的情绪，都有了爆发之势。
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跟沈慕岩走，所以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可她却不肯告诉他，将他排除在外。
陆夜寒额上有青筋凸起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你心甘情愿跟他走的？”
“……”
“你明明知道沈慕岩是我的敌人，他的地方更是狼窝，你一个人怀着孩子居然蠢到主动送上门去，苏溪，你是自己没有脑子还是当我没有脑子？”
他是真的气疯了。
气到忍不住想将她暴揍一顿，可偏偏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打不得，骂不得。
陆夜寒吼过之后，声音有了些沙哑，“你知不知道，你还怀着我的孩子，你不是一个人……”
苏溪在他一声声接连不断的训斥之下委屈的要命，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她忍住蓄在眼眶里的泪，“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了。”
陆夜寒：“……”
像是用力挥出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这感觉让他挫败到了极点。
面对他的问题，她非但不坦然面对，反而还遮遮掩掩回避躲闪，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夫妻两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有争执吵闹，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说尽了狠话，伤害对方的同时也伤害到了自己。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残忍，可原来不是的。
最能逼疯一个人的不是说尽狠话，而是逃避问题，是冷漠的把对方彻底拒之门外。
陆夜寒僵硬的站在那里，薄唇紧紧抿起。
他没有再质问下去，只是用一种无力的眼神看着她。
苏溪哪受得了他这种眼神，心里搐痛难忍，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用手擦了下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她转了身，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我去洗澡了。”
可刚迈开脚步，陆夜寒就动作极快的伸手抱住了她，他力道很紧，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一样，生怕她逃了。
低哑苦涩的声音随即响在她耳边，“小溪……”
“别问了，别问了！”苏溪突然崩溃的喊，“我说了沈慕岩没有威胁我，是我蠢，我主动送上门，我错了，这样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