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说明,容慕哲的想法没有错。
一个月后的宫廷宴会上,谢瑶当众呕吐的模样叫所有人都看了个正着。
明武帝虽然面上不虞,可还是叫了宫女把人扶去偏殿,又命太医前来看诊。
在场的朝臣哪一个不是人精,见得大长公主被人扶去了后殿,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徐初时的身上。
谢明珠倒是盯着后殿。
这大长公主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在这宴会上呕吐,除非是有喜。
谢明珠想着,目光往大长公主的桌子上看了一眼。
其中一道谢瑶最喜欢的素菜——凉拌豆腐菜,居然一筷子都没有动。
谢明珠很清楚,当初母后怀四皇弟的时候,也是豆腐菜正出的时候。
却独独没有看见尚食局的送过来,原是因为孕妇不能食用。
所以,再看见那桌子上的豆腐菜时,谢明珠心里头觉得不好。
这谢瑶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就等着在这宴会上闹出来。
再联系一个月之前的事情,谢明珠掩盖在袖子里的一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好个谢瑶,居然要算计到静安国公府头上来!
一旦被众人认定这孩子真的是二舅舅徐初时的,搞不好二舅舅真的要娶谢瑶当她谢明珠的二舅母。
这不可能!她谢明珠绝不同意!
这谢瑶要是个本分倒是还有可能进这静安国公府,可是这谢瑶不是啊!
旦旦养面首这一件事,别说是她不同意了,估计父皇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朝中重臣,天子心腹——以父皇的个性,是不可能让谢瑶嫁给二舅舅的!
想来这谢瑶也是十分清楚,故而才会在这等场合上闹出来这种事。
想要以舆论逼迫父皇成全此事。
只不过……
谢瑶未免太天真了!
就算这孩子说出来是一个月的,谁知道究竟是不是呢?
这大长公主府上养了好几个面首谁都清楚——所以,谢瑶注定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谢瑶的一双美目含了眼泪,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方才进去看诊的太医。
一行人跪下,谢瑶先发制人:
“皇上可要替皇姐做主啊!”
一句话说的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上首的帝后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头已经有了猜测。
明武帝拍拍徐宁娘的一只手,示意她安心。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谢瑶如愿的。
徐宁娘明白明武帝的意思。
这谢瑶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二哥徐初时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谢瑶看上了徐初时,想要借此要挟而已。
既然如此,她谢瑶给脸不要脸,就别怪她徐宁娘不给她好果子吃了!
想要凭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孽种进她静安国公府的大门,简直就是做梦!
她谢瑶丢的起这个脸,她徐宁娘丢不起,陛下更丢不起!
更别说静安国公府了!
好歹算个清贵世家,要是让谢瑶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进了家门,怕是徐家先祖都要气的活过来!
故而眼下看向谢瑶的徐宁娘,眼里带了几分嫌恶。
徐宁娘不说话,让明武帝处理此事。
坐在这儿的大臣齐刷刷的看向谢瑶,当然,顺便偷偷的看了一眼上头坐着的帝后二人。
一看,便都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这帝后二人明显是给气到了,保不齐就要发火。
他们这些围观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着吧。
不开口,就是最好的保护自己了。
明武帝盯了谢瑶好一会,才漫不经心道:
“说,何事?”
谢瑶低着头,像是十分害怕的模样:
“太医、太医说,腹中孩儿一月了。”
随着谢瑶这话落下来的时候,殿内突兀的响起来一个杯子摔落的声音。
众人看去,恍然大悟。
摔了杯子的,是大长公主的驸马。
两个人虽然说名存实亡,可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显然这驸马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不察,这才手滑摔了白玉杯子。
那驸马长得算是眉清目秀,说话的声音也分外好听:
“请陛下、皇后娘娘恕罪。”
明武帝懒得看一眼这驸马,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对于明武帝来说,现在的问题是,谢瑶这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说起来自打上次明武帝训斥谢瑶入京不带驸马之后,明武帝就派了人去请了驸马前来。
否则今日这宫宴上,谢瑶难不成带面首?
那可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驸马的样子,落在一些人的手里,以为他欢喜坏了。
要知道大长公主府现在就一个孩子,还是个郡主。
若是生了个儿子,还怕不是个小郡王?
这也不是那驸马一直想要的?
猜测总归是猜测,眼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谁也不敢乱嚼舌根。
而方才那驸马的模样,落在谢明珠的眼睛里头,倒不是欣喜。
而是,惊慌。
就算是他掩盖的很好,可是谢明珠还是看出来了——这个大长公主的驸马,很是惊慌。
难不成,这驸马也以为大长公主要以这个孩子为由休了他这个驸马?好迎了徐初时进府?
谢明珠越想越觉得像是这回事。
将目光重新落在谢瑶身上,上头的父皇开口了:
“既然有喜,那就别动不动跪下来。”
“要是这孩子万一没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