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是明楼里头的,平日里就跟在追风追影后头,旁人以为只是个跑腿儿的小厮,却没想到会是明楼的大夫。
那大夫上前细看,果真看见容慕哲方才被包好的一处棉布沁出血来,立刻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来了上好的止血药粉和金针,替容慕哲处理。
处理完以后,容慕哲的之前还恢复了几分血色的唇也是没了颜色,后者道:
“多久能好?”
那大夫小心翼翼道:“起码两个月。”
“那……本少主什么时候能够起身?”
“回少主的话,起码得过了这半个月。”
“行,本少主知道了,你下去吧。”容慕哲吩咐一句,那大夫告退。
追风在一旁很是不理解:“少主为何不告诉未来的少主夫人,说自己受了伤?”
却偏偏要说自己不小心中了毒。
“不想让她担心。”容慕哲重新躺下来继续道:“这几日你们就说本少主风寒需要静养,那些事情若是没有紧要的,都让他们搁在一边。”
“至于公主那边,你们周旋,别让她看出来端倪。”
“是,少主放心!”
……
过了五六日光景,江南这边春雨却是不期而至的来了。
整个宜园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朦朦胧胧的平添几分神秘。
宜园里面栽种的柳树,当真是应了那一句“杨柳堆烟”。
谢明珠今儿穿了一身蓝白对襟衣裳,这会子斜靠在榻上,手里拿了一本诗词,眼睛却是看着窗外的雨景。
听见有脚步声,谢明珠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补品你端过去了?”
戚烟行礼:“回公主的话,已经送过去了,是定北侯身边的人接的。”
“那就好。”一如既往地回答,谢明珠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见戚烟并没有跟以往一样退下,便知道她想要问些什么。
“你是不是好奇,本公主这一天天的叫你端了补品,却并不探望定北侯?”
戚烟一脸惶恐:“奴婢该死,不该好奇公主与定北侯一事……实在是……实在是奴婢看着公主成日里这般怅惘,担心公主有什么心结,才会如此。”
“你本是好意,本公主不怪你,起来吧。”谢明珠说完,戚烟谢恩站起来,立在一旁低着头。
“本公主如何能见定北侯?”谢明珠低低一语,越发叫戚烟不解,但是戚烟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自打那天被他那样一抱,谢明珠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谢明珠想起来方才看见的这一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下一句是,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如何能够珍惜眼前人?
明明这个眼前人的心意如此的直白,可她却手忙脚乱的乱了方寸,不知所措。
她想,她是害怕的,也是期待的。
害怕自己跟上辈子一样为奸人所蒙蔽,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后果。
却同时也在期待,自己能遇见真正的一心人。
许臻言,你说,我该如何面对你?
谢明珠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道:“你去问问江逝水,上次组建商会联盟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敲准。”
戚烟自领命下去。
不一会儿,谢明珠唤了梧桐银杏,让两人陪她出府走走。
“成天闷在这宜园里头,也是无趣。”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备轿子,谢明珠又嫌人多太引人注目,只叫这些人暗处跟着。
主仆三人出了府,走了没一会,谢明珠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还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太守府。
替她撑伞的银杏问了一句:“公主,可要进去见一见?”
太守府门口的人看见谢明珠,立刻有人进去传话了,谢明珠想拦都来不及。
什么时候这太守府的人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身后的两个人倒是彼此心中有数。
这五六日了,公主来都没有来一次太守府,只叫人送了补品过来,她们的少主,何止是望穿秋水啊。
如今谢明珠一出现,门口的敢不飞跑了一样进去?
谢明珠吐了一口气,心知今日既然都来了,那就跑不了了。
正迈上一阶台阶的时候,梧桐突然一把把谢明珠拉开!
“叮——”
一把匕首被银杏拦下,落在了地上,折成两半。
太守府跟暗处的暗卫见状,立刻就冲了出来!
梧桐原本想要把谢明珠带进去太守府暂避,没想到这太守府里头居然也有刺客闯了进来!
“公主跟着属下!”梧桐一连杀了三名刺客,有温热的血迹沾在了她的脸上。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大批刺客?”谢明珠跟在梧桐身后,顺嘴一问。
“不知道,只是这些人怕是蓄谋已久,否则也不至于突然杀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倒不至于。”谢明珠接了梧桐的话,“你想想,若是今儿在本公主身边的不是你,而是戚烟,是否会真的叫这些人得手?”
听了这话,梧桐的心顿时沉到了冰水里头一样,整个人从头凉到尾。
她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
若是这把匕首没有被挡下,那么谢明珠不死也重伤。
“一旦本公主受了重伤,父皇定然不可能同意本公主待在江南郡。”
谢明珠这句话一针见血,直接点出来那批刺客的目的。
他们这些刺客要杀她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