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兴昌伯如今看着才三十出头,可这一条腿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残疾。当时那兴昌伯差一点就没了气。”
“那这位柳小姐不知道吗?”戚烟很是奇怪的问了一句:她觉得以柳莹的个性,若是得知兴昌伯是这幅样子,也不会嫁啊。
“自然是知道的。”谢明珠又补充了一句:“因为现在上折子愿意娶她的人当中,也就这兴昌伯皮相还过去的,年纪也是最轻的,纵然有些残疾,却也不是完全废了。”
“若不是有这副皮相,怎么可能娶得道文太傅的女儿?”
“而且自打这兴昌伯府出了那种事情之后,这兴昌伯府里头的妾室拿了当时父皇的一道旨意——大概意思就是说如果她们这些妾室不想待在兴昌伯府的,那就自行离开。”
“为此,就算是兴昌伯日日流连花街柳巷,可是这整个兴昌伯府,后院全是空的。”
“原来如此。”戚烟后知后觉:“若我是柳莹,我也会选择兴昌伯。”
“只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便宜她了?”戚烟转念一想,有些愤愤不平。
“便宜不便宜还不好说,总之本公主确定,柳莹嫁过去,日子绝对没有那么好受。”
两个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暖阁里头涂了养颜膏的柳莹还在为自己以后要嫁给兴昌伯做正室夫人很是高兴,觉得自己那笔断绝书写的很值。
但是不久以后,柳莹自然会后悔的。
那头洛亲王府得知柳莹定了兴昌伯的婚事之后,就派了府中得力的大管家去办理此事。
同时也在亲事敲定的第二天,洛亲王府派来替柳莹量身裁嫁衣的绣娘就进了宫。
柳莹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任由绣娘量了尺寸。不过也算她有点脑子,知道赏了银子给绣娘。
否则这嫁衣要是哪儿出了问题,她可是哭都来不及哭。
而且既然决定了柳莹在明珠宫出嫁,为此洛亲王府送来的嫁妆和兴昌伯府送来的聘礼,都放在了明珠宫里头。
谢明珠去看过,洛亲王府与兴昌伯府各占一半,不过江韫也添了一万两银子给柳莹,让她自个儿好好收着。
这也算替谢慎做的事情。
十几日的光景一过,转眼间柳莹嫁人的那天就来了。
明珠宫里头也算是张灯结彩,谢明珠身为主儿,也走个过场,叫人送了一尊羊脂白玉的送子观音过去。
兴昌伯府派过来接亲的人很快就到了。
柳莹在一片恭喜声中被送了出去。
喜宴自然是在兴昌伯府举办的,按道理来说,兴昌伯府得罪了满朝文武,这喜宴也照例来说没有多少人来的。
结果今儿却是高朋满座,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满朝文武去了一半多。
明武帝念着谢慎的面子叫顾有福送了一份不轻不重的礼过去,顾有福知道明武帝的意思,放下礼就走,连口水也不喝。
实际上这些去的人啊,基本上都是来看柳莹这个不怕死的新娘子的。
亦是有人扼腕,觉得洛亲王如此惊才艳艳的人,怎么就有这么蠢的一个义妹?
不过终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众人都乐意看兴昌伯府日后的“好日子”,为此没有人说别的,顶多暗自讽刺几句就完了。
这场喜宴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这一夜,万籁俱静,唯有兴昌伯府的主人院落里头,时不时传出来几声女子的惨叫。
没错,就是惨叫。
柳莹如此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兴昌伯如此粗暴的对待,自然是有多惨就有多惨。而兴昌伯一朝得了新媳妇,也是上头,几日下来这柳莹非但没有出了院子,还差一点被兴昌伯弄死在床上。
谢明珠是早起去凤雎宫请安的时候,听下头的宫人们提及此事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从凤雎宫请安回来,谢明珠带着戚烟梧桐两人,慢慢的绕着御花园走着。
“不知。”
御花园里头种了许多的月桂,谢明珠伸手折了一枝快要开放的,放在鼻子下轻轻的闻了一下,继续道:
“兴昌伯这残疾也是有些年头了,而且这些年头,但凡家中有女孩子的人家,看见兴昌伯就避如蛇蝎。”
“更别说嫁入兴昌伯府了。”
“而至于那些花街柳巷的姑娘,看见他也是怕的紧,为此兴昌伯这个人从一定程度来说,性格上有些暴戾,甚至是扭曲。”
“所以柳莹才会差一点死在里头。”梧桐接了谢明珠的话,继续道:“左右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明珠转动着手里的月桂,慢慢的说道:“行了,不提他们两个。”
“快要中秋了,明儿叫小厨房的人做了桂花软糕过来。”
“是,奴婢省得。”
几日后,谢明珠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衣裙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跟戚烟说话,一边挑着等会要戴的钗环。
“说起来我也是有点慌,你说皇婶婶临盆的日子也快到了,我总觉得心里头有事情要发生。”
戚烟顺手给谢明珠结好一个发髻,从谢明珠的手上接过步摇道:
“公主不必太过担心,昨儿晚间不是有消息说洛亲王也要回京了?”
“而且穆神医也就在这几日去。”
“穆神医在自然是放心的,可是这女人生孩子总归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谢明珠见戚烟替她梳好头,便站了起来,往外面边走边继续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