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公一事过后不久,每年由中宫举办的赏莲宴就要开宴了。
在赏莲宴开始的前两天,会有宫中内侍按照皇后亲自定下来的名册,去请那些王公贵族以及部分重臣的家眷。
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这林国公病倒一事传出来之后,身为妻子的徐宁娘自然是了解自己夫君的心思。
于是,今年的赏莲宴,大梁仅有的三位国公,只有静安国公府与黄国公府得到了参加赏莲宴的帖子。
至于那林家——徐宁娘本来就不乐意请,如今有了明武帝的旨意,更是顺水推舟了。对外只说林国公病倒,府内家眷要照看云云,且为了增加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徐宁娘还动用了自己私库里头的部分药材,命心腹太监亲自送去了林国公府。
这样一来,帝后得了个体恤臣子的好名声,同时林国公府那边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金夫人已经找林国公哭诉好几次了——原是金夫人有一女,生的赛若天仙,记在那过世的国公夫人膝下,充做女儿。平日里头甚少出门,就等着这宫里头的赏莲宴呢。
宫里头的赏莲宴是做什么,上层贵族圈子里头的人哪一个不是门清?
若是得了皇后娘娘或者太子的眼缘,那可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只如今被明武帝与徐宁娘这么一通折腾,什么都没有了,金夫人那简直是哭得呼天抢地的。
林国公本就是那日在御书房受得惊吓,如今又要面对金夫人这般的胡搅蛮缠——几次欲动手,最后却还是没有动手。
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脚下哭得发髻散乱的金夫人,林国公别过头,语气冷淡:
“送金氏回院子,再不许出来。”
语毕,金夫人的哭声一下子就停住了。
只见她满脸泪痕,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爷,您这是要?禁足妾身?”
别开眼不再看金氏那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林国公挥挥手示意侍女上前将人带下去。
金氏受宠十多年,自然是受不了这起子委屈的,只见她厉声呵斥道:
“都给本夫人滚!谁许你们碰本夫人的!”
这几句话说的疾言厉色,竟是让那两名侍女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踌躇不前。
林国公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了那停下脚步的两名侍女身上——只简单的一眼,便叫了那两名侍女头皮发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见两名侍女抖得跟筛子似的,林国公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下:
“呵,金夫人将国公府的侍女调教的不错。”
尚未明白过来的金夫人就被林国公接下来说出口的话给惊住了:
“你们两个人,抬起头来。”
两人闻言,怯怯的抬起了头。
“嗯,生的不错。”林国公说罢,示意两人上前。
一只手搂了一个暖香在怀,林国公也懒得理会金夫人,立刻唤了心腹上前将人带下去。
被带下去的金夫人听着隔了门还传出来的几句调笑声,想要开口却无法开口——被林国公下令堵住了嘴巴送回院子。
芜香院。
金夫人的院子,乃是整个国公府里头除了正房夫人以外,最大最华丽的一处。
如今它的主人却被如此狼狈的送了回来。
看着芜香院的大门一层层的关闭上,金夫人瘫在地上——连自己最喜欢的织金料子做成的衣裙被污了也都管不上了。
恨得硬生生在掌心里头折断了三根指甲,痛楚传来,金夫人的脑子尚且清醒了一点——
“林平,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翌日,芜香院外头,多了两位打扮精致的侍妾。
正是林国公昨日幸过的两名侍女,两人打扮的华贵逼人的前来请安,明晃晃的就是要给金夫人一个下马威。
那两人异口同声的在芜香院门外道:
“还请金夫人见谅呢,妾一来腰酸腿软的,二来嘛,夫人您不方便,妾就不进来了。”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这是今晨起的时候,国公爷特意吩咐的。”
“说只让妾在外头请个安就是。”
“请您勿要怪罪。”
芜香院二门外的小厮自然是将话传进了里头,里面的金夫人气的砸碎了一个白玉的茶盏!
“下贱胚子!让她们滚!”
“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
外头,两名侍妾象征性的请了安,就扭着腰肢离开了。
只是两人还没有走几步,便撞见了金夫人的女儿、养在国公夫人膝下的嫡小姐——林毓。
林毓生的肤白貌美,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子fēng_liú。
只是这脸色较一般的人还要苍白些许,也难怪甚少出院子。
林毓看见这两人袅袅婷婷的从芜香院的方向走过来,定然算到这两人是给了自个儿的生母羞辱了。
不由得计上心头。
方才还得意的两名侍妾洋洋得意了过了头,冷不防撞见了林毓的时候,慌忙跪下请安。
扶着林毓的贴身侍女见状,二话不说便是呵斥:
“你们俩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冲撞嫡小姐!”
说起来侍妾是很惨的,除了比一般的奴才高了一层以外,就没有别的了——见到嫡系子女都是要请安的。
若是说冲撞嫡系子女话,直接发卖了都是可以的。
眼下看来,这林毓是打定主意要发卖了这两人了。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也不是傻子,慌得叩头,口内说着明察。
林毓冷笑一声:“本小姐说有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