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帝这旨意一下,满朝文武都傻了眼。
更有家中有适婚女儿的大臣,都给吓得要予自个儿的女儿寻别的亲事,生怕明武帝将自个的女儿送过去。
威宁候府什么地儿?比火坑还要可怕的地儿!
就凭那戚老太太把侄女在原配头七还没有过的那日,送进儿子房里头的那桩子事情,就让人避而不及。
如今明武帝要赐了正妻下去,朝中没有哪个大臣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的。
换句话来说,就算是有庶出的女儿,亦是不愿意的。
如果说这威宁候府有权有势,或许会有那么几个想要拣了高枝的大臣会送人过去。可是这威宁候府只顶了个侯府的名头而已,且那老太太又被明武帝夺了诰命,如今看来,只剩一空壳子了。
整整三日,明武帝收到暗卫呈上来的密报,一时间哭笑不得。
原来这城中的媒婆突然忙了起来,成日里的去各大官员家里头说亲,更有甚者,一天之内就定了礼,已经在急急忙忙的操办嫁妆准备大婚事宜了。
“都是心知肚明的。”明武帝放下密奏,在御书房里头背着手走了一圈后方才停下来:
“既然暂时寻不到,那便不寻。”
“但这继夫人得经过团团点头。”
明武帝这头话一出,在自个儿宫里头琢磨棋谱的谢明珠就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安如送走传话的小太监,回来的时候谢明珠已经回过神了。
捡起白玉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放回棋盒里,谢明珠头也不抬的与坐在自己对面的戚烟讲话:
“阿烟,想来父皇的意思,并不是要本公主看。”
“而是你。”
戚烟先是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这事情的缘由在她身上。
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谢明珠提点她道:
“你以为父皇会平白无故的突然要予府上一名继夫人做甚?”
说这话的时候,谢明珠站起了身,舒缓一下肩膀,戚烟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谢明珠身后,回话:
“微臣确实不知。”
“其实威宁候的那档子事情,瞒不过暗卫,父皇若是有心查探,别说是最近的事儿,就算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也能给你翻出来。”
谢明珠着重压了压“十几年前”这个词,果不其然,戚烟原本有神的双目,瞬间就失了神采,显然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事儿。
“噗通”一声,戚烟重重的跪了下来。
谢明珠示意左右退下之后,方才命人起身:
“本公主知道你要讲什么。”
“赵阁老就这么一点血脉了,自然要好好保护起来的。”
“起码在你没有自保能力之前,那些往事,你不要去查,你也不能查,明白吗?”
“微臣省得。”
听着戚烟这语气,谢明珠知道她心有不甘,显然是隐忍了许久。
见得戚烟情绪要失控,谢明珠喊来宫人并吩咐道:
“好生送戚女官回去休息。”
两名宫女不明就里,但也知道这事情不是她们能够好奇的,于是按照谢明珠等我吩咐,扶了失魂落魄的戚烟下去。
见得戚烟离开,谢明珠这才喊了安如,送她回内殿休息。
内殿里头只有主仆两人,谢明珠被安如扶着坐在了榻上,腰后又给塞了个软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明珠拿起搁置在一旁的绣了鱼戏莲叶的白玉团扇,自个儿慢慢的扇着:
“我知道你想问阿烟为何会如此。”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谢明珠说完,便慢慢的摇着扇子,不发一言,一副想要闭目养神的模样。
安如只得屈膝行礼告退。
待的安如打了帘子下去,原本闭了双眼的谢明珠却是缓缓的睁开了眼。
戚烟。
若是真的如旁人说的那样胆怯无能,又是如何能够通过这女官考试的。
谢明珠提拔戚烟不是心血来潮,而且戚烟本就是一颗金子,埋在沙里的金子。
只是这戚烟打小没了娘,爹又是那样愚孝的人,就算有皇后照拂一二,怕是也有疏落之处。
在这种情况下,戚烟若是锋芒毕露大展才华,很有可能会被侯府的那两人给吞的连渣都不剩。
试想这威宁候府连原配夫人都能病逝,对外宣称嫡女过度思念亡母而逝世的这种理由,威宁候府可是玩的极好。
故而,装作平庸,才是戚烟活下来的最好的办法。
而唯有活下来,才有复仇的希望。
这句话,不仅是戚烟的写照,更是她谢明珠的写照。
“这人啊,唯有活下来,万事,才有希望。”
谢明珠喃喃自语,冷不防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
“回敏和公主的话,二皇子求见。”
二皇兄?他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谢明珠心下疑惑,但是这天气又如此的炎热,让人在外头待着也不好,故而很快,这谢端就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个比较瘦弱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手里头拎了个食盒,低着头给谢明珠请安。
“免。”谢明珠说着,外头早有宫女上来引了谢端入座,上的瓜果都是谢端喜欢的。
“这大热天的,二皇兄突然跑过来,可是要予团团好吃的?”
谢端匆忙吞下口中的葡萄,带着笑道:
“正是呢,原是宫里头新做了薄荷凉糕,特地带过来予团团。”
谢端说着这话的时候,那小太监将食盒交给跟着一块儿进殿的安如手里头。安如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