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七月很快进入尾声。蝉鸣一声声此起彼伏地叫着,夜却已经黑下来了。
今夜没有月亮。
河畔的柳树旁,浮萍笑着看向眼前那个满脸惊恐的年轻女子,不急不缓地说道:“夫人不必惊慌,这并不是没有化解的法子。”
“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请问娘子该如何化解?”那年轻妇人如释重负道,“若是娘子能够帮我,我定给你足够的报酬,只要能助我耍开那个贱人。她当初就是活该,居然死了还缠着我不放,浮萍娘子,你要多少银子都行,我求你一定要让她灰飞烟灭。”
看着眼前那个原本端庄优雅的年轻妇人如今正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小娃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浮萍嘴角露出了浅浅地笑,安慰年轻妇人道:“不必担心,只要夫人按照我的方法。十日之内,定能怀上孩子。”
小娃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浮萍,但还是没敢说话。
浮萍诡异地笑道:“只可惜东西我没带,明日你再来我这里。我今晚回去为你画一道驱邪的符,不过几日夫人就能看到效果了。至于怀孕,我自昆仑山来,自然有些秘方。只是那药有些麻烦,须得三日以后你再来取。”
年轻妇人和那丫鬟忙点头称谢,留下一包银子便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以后,小娃方才敢掂量了那包银子,忍不住说道:“姐姐,这妇人可真有钱啊。这要是在我们水乡,得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了。”
浮萍收起了笑,说道:”当然,没看见这么大的排场吗?若是给钱少了,她怕封不住我的嘴。”
小娃有些不开心地皱眉道:“可是姐姐,她看上去不像个好人。她居然称呼自己的姐姐为贱人,这样的人一定心肠狠毒。为什么姐姐还要帮她?”
“眼见不一定为实。况且我们现在需要先赚够盘缠,才能云游四方。我又不是来人间行善的,哪管得了这么多的人间善恶呢。”浮萍叹了口气,也扯了一根纸莎草在手上把玩着。
没过一会,又有三三两两的妇人来浮萍的摊前坐下。所求不过是子女前程,夫君平安否,又或是怎么对付家里的妾室。甚至有一个长的十分胖的妇人还直言求一道符杀了自家的妾室。
小娃目瞪口呆又十分无语,只能呆在一旁玩着纸莎草。自己扯开纸莎草的这头,又自己扯开纸莎草的那头。刚开始都是些扯断了的草,到后来,慢慢观察到了法子,根根都能扯出四方形来。
她十分开心给浮萍看,浮萍却并没有时间理她,而是专心致志地给那些妇人卜卦画符。
夜越来越黑了,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浮萍敲了敲在一旁打瞌睡的小娃,心情似乎十分愉快。
小娃抖了都身上的纸莎草,打了个哈欠抱怨道:“姐姐,成亲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哪样?”浮萍实在是懒得动手,见街上没人,便十分随意地施了个法,把桌子板凳藏在了身后的柳树上。
小娃见状十分高兴,明日终于不用搬着重重的桌子凳子来了。她咬了咬手指头,想了想说道:“成亲以后都会怨天尤人,唉声叹气,变得自私又恶毒吗?”
“你是说刚刚这些人吗?好像是都有些怨气。”浮萍笑着答道。
小娃皱着眉头道:“她们不是抱怨自己的夫君不宠爱自己,就是骂婆婆妯娌不友爱,甚至还怪小妾过于貌美。用那么恶毒的字眼来诅咒别人,若我是她们的家人,也不会喜欢她们的。”
浮萍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娃只看到了她们可恨的地方,又怎么知道她们平日里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
“可是再委屈,也不应该那么恶毒啊。你看之前那个胖胖的妇人,居然想着杀了小妾,这不该是一个当家主母该做出来的事情呀。”小娃依旧倔强道。
浮萍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说道,“小娃既然坚持这么想,索性我们今日就迟些回去,我带你去那个夫人家里看看她的苦吧。”
小娃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浮萍拉着去往了一处民宅。
这处宅院十分普通,浮萍捏了一个咒让两人隐身,才接着向里面走去。
刚进门,就听得里屋里传来吵嚷的声音。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扯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衣服,声音很大地说道:“以前你为了她不陪我回娘家就算了,如今,连我住的屋你也要让我让给她。曹三郎,你还有没有良心?”
那中年男人用力耍开女人的手,怒吼道:“我要是没有良心,早就一纸休书休了你这泼妇,还等得到如今一直受气。你平时欺负茶茶我没找你算账也就罢了,你现在还来和我吼什么?”
“我何时欺负了她?她进我们家以来,我好吃好喝供着,何时轻慢过。我可怜她没有父母,每次娘家送来的东西,我都记着分给她。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亏待她?”妇人十分地生气,扯着嗓子反驳道。
中年男人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明明知道茶茶无父无母,你还要天天送东西刺激她。如今她受不得湿气,想和你换换房间,你这边亮敞一些,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泼妇,妒妇。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着绿色衣服的漂亮女子从外面进去,忙拉着中年男子的手劝道:“郎君,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说了。若是姐姐实在是不肯,茶茶受一些苦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中年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