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己不想去人间呢?还没等松子问她,浮萍就已经心里问了自己好几遍。
“萍儿为什么不去人间呢?”眼前的美男子皱着眉头问道。美男子就是不一样,连皱起眉来还是那么好看。
好看得不太真实。可毕竟是神,不真实也算正常。
浮萍的心里对人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恐惧,连自己也说不清这情绪的根源在哪。
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浮萍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想着这万年来发生的事。
她没理由讨厌人间才是啊。
浮萍看着眼前的赤松子,再看着这昆仑山的美景。真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昆仑山的空气在她看来是十分清爽纯粹的,这里有冰山,有云海,有无数的神山奇穴。浮萍狠狠地呼了一口气。
害,昆仑山这么好的地方,她才舍不得走呢。
对了,一定是这个原因。这样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嘛。
她开心地挽起了赤松子的手,撒娇地说道:“松子,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昨天那个狐狸精遇到野山猫相爱,最后结局到底怎么样了?”
眼前的赤松子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道:“你呀你,净爱听这些,王母知道又得骂你了。”
“她才舍不得骂我呢。”浮萍哼了一声说道。
她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她年纪已经很大了。活了万年的浮萍,心性却一直如同孩子一般,西王母总说她还小,没有历过什么事。浮萍总是怀疑西王母算术不太好,自己明明活了万年,哪能还是小孩子呢?
但正因为这样,连仙也当不了的浮萍在西王母眼里,就如同一个小孩子。
西王母总是格外地心疼她。在西王母那里,一直将浮萍看做自己最亲近的爱徒。
即使,这个徒弟没有别的徒弟那般本事大,修为高,能够呼风唤雨,改变天地命数。
但,谁让她年纪大,陪伴西王母的时间最久呢。虽说天赋愚笨了些,但好歹多多少少这昆仑山的灵气也滋养了她万年,那些小神仙们小妖灵们自是不能与她相提并论的。
她懒懒地呼出一口气,化作缥缈的白雾。白雾慢慢地聚集起来,在她的身下聚成了云朵的形状。
浮萍快乐地跳了上去,躺在茂密的迷毂树下,心情十分地愉悦。
玄鸟在她的旁边坐下,声音不急不缓,嗓音有些低沉地接着讲着昨日的故事。
是讲话本子的好苗子,浮萍开心地想着。
在狐狸和野山猫的故事中,浮萍越来越困,眼皮不自觉地就合在一起。
她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好像来到了一处人间的宅院之中。
青砖黛瓦的宅院之中,阴气森森。似乎里面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难道是赤松子刚刚所说的狐狸的屋?
在松子给她讲的故事里,狐狸常常爱住凡人的屋子。为了抢占凡人的房屋住,有些没有良心的狐狸会杀了原先那宅院中的主人,将那座屋子变成一座鬼屋。稍微有些良心的狐狸,会使用一些幻术或者装神弄鬼来赶走原本那宅院中的人。
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幻化成人的形态,在俗世中生活玩乐。
而大多数的凡人都是十分怕鬼的,所以遇到这样的屋子,大家一般都会避而远之。
自然没人敢和传说中的狐大仙抢房子住。
除非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法力高强的道术之流。就好像刚刚话本里的狐狸和野山猫,不就是遇上了道士吗?
害,她又不怕鬼,在这门口踌躇个什么劲。
别说鬼了,就连冥王来了,还不是得看在西王母的面子上,不,是看在长生花的份上,让她三分。
况且,这不也是一场梦而已嘛。
浮萍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收了收心神,缓步走了进去。
院内杂草丛生,依稀可以闻到一些血的味道。之所以是依稀,是因为这股子血味被浓烈的尸体的腐臭味所掩盖住了。
浮萍施了个法,屏住自己的鼻息。一进到里屋,空气变得十分闷热起来,隐隐约约中,她感受到许多怨灵在某处挣扎。
地上有一条带着血的麻绳,似乎,是将人勒死以后所剩下的。
是恨到什么地步?勒断气还不罢休,非要把人勒出血?是把脖子也勒断了吗?
浮萍心里不由得泛着恶心。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真是奇怪。
而且,她可是正在花前月下啊。做这种梦也太不合时宜了吧。
啊。她这次倒是努力地想醒过来,但,感觉冥冥之中似乎又什么东西再对她说:往前走,去看看。
这个东西的声音似乎还非常地耳熟。
她只好继续寻找着线索,捡起地上的一块被摔破的茶碗,自言自语地叹道:“这茶碗上面居然还有砒霜,这么多的分量,是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啊。”
主人,这碗片上有砒霜。
隐隐约约地,浮萍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道。
她眉头皱地更深了,这也太像是玄鸟那家伙的声音了吧。
可是,她在约会啊。玄鸟来她梦里凑什么热闹。
她往屋内的四周看了看,发现西南角的地方怨气最重。浮萍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往那边走过去。不知怎么的,这屋子里灰尘很多,似乎被人遗弃了很久。
黑暗中,浮萍看见了在地上的一把刀。
还是一把菜刀。
她疑惑着蹲下来看了看,发现那刀上有很多干涸的血迹,刀刃上有好些砍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