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给我站住!贱男贱女,一丘之貉!你骂谁是长舌妇,你给我说清楚!”
傅玉娴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
周围一阵阵的哄笑声,全都是在嘲笑她!
本来傅玉筝亲口承认了当日是故意推她落水的,只要她趁机抓着这点不放,把傅玉筝的恶毒宣扬开来,流言就会转个方向!
全被这个男人给毁了!
“姑娘说话还是留点口德的好,张嘴闭嘴贱人,傅家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教出你这副德行?”
看着站在面前死不肯让路的女子,柳知夏皱起眉头,
“我们不愿与你纠缠,还请姑娘让一让道,男女有别,你本就名声不好,若是待会推搡之间有什么碰触,会抹黑我的名节。书生,名节最重。”
周围哄笑声音更大了。
“傅大小姐,您还是让一让吧,万一不小心碰着了,到时候是您说人家书生轻薄你呢,还是书生说你玷污了人家呢?那可不好掰扯呀!”
“以傅大小姐如今在京城的名声,日后想要再嫁个好人家怕是难咯,你们说她不会就等着人家碰到她,回头好赖上人家吧?”
“不无可能,这书生长得好眉好貌,若是日后能科举高中,也是一佳婿啊!”
耳边传来的话语越来越难听,傅玉娴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阵青阵白,却是再没办法拦在两人面前!
否则,就等于坐实了她想赖上人家的心思!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女并肩从她身边经过,扬长而去。
甚至,傅玉筝在经过她时,还笑着对她道了句,“多谢傅大小姐高抬贵手!”
谢她高抬贵手!这是谢她没有“玷污”那个男子清白的意思!
等人走远了,陪在傅玉娴身边的丫鬟才露出愤愤表情,“小姐,傅玉筝也太嚣张了……”
“啪!”傅玉娴回头就给了丫鬟一个耳光,眼神尖锐,“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刚才我被她欺负的时候你死哪去了!”
人群再次摇头热议。
“以前还觉得这傅家大小姐是个正经闺秀,没想到真面目竟是这般,堪比市井泼妇!”
“到底是小门小户爬起来的,没有家族底蕴,比不得以前的余家啊!”
“可不是,妾室庶女,换了个身份也改不了小家子气的本质!”
傅玉娴用力冲出人群,没脸再停留!
走远了,后方的热闹也就跟他们无关了。
傅玉筝看了眼身边男子,好一会才开口,“那天我是故意推她的。”
“嗯,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就这样?
“我知道她掉下去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她的名声会蒙污。”
“嗯。”
男子始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他真正情绪来。
傅玉筝用力闭了下眼睛,终究问出了真正想问的话,“你不觉得我很恶毒吗?”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不是应该的吗?”
对上女子诧异目光,柳知夏淡道,“难道要为了个心地善良的好名声,委屈自己忍气吞声,任由他人践踏?”
男子眼神沉敛,话里隐约带着几分理所当然。他说这话就是他心里所想,不是为了安慰她,也不是为了讨好她。
深深看了男子一眼,傅玉筝道,“我以为你该是个有些迂腐的人,当初在搬不搬出王府一事上,你就曾经犹豫良久。”
柳知夏有些哭笑不得,“我那并非是迂腐,我得凡事替我们家囡囡多想想,否则日后我怕回家了进不了家门。”
“……”傅玉筝瞪大了眸子,对他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家有个墨守成文的规矩,男人可以为了顾全大局忍辱负重,但是绝对不能让家里女人受半点委屈。囡囡是我们家宝贝,我们家所有女眷都是宝。”
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她,眸色深沉,似别有意味。
傅玉筝心头莫名慌了一下,飞快移转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悄悄扬起。
“我所见过的家族,莫不以男子为重,没想到你们家却是个例外,很特别。”话语清浅,经由他说,她对柳家渐起好奇,女子是宝,那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确实很特别。”想到杏花村,想到家,柳知夏眼底浮上暖意,“我爹跟我爷爷经常告诫我跟我弟弟,娶妻娶贤,贤妻一个就够了,谁要心思大,打断我们的狗腿。”
“噗嗤!他们真这么说?”
“嗯,还有囡囡,说自古都道男子养家辛苦,在她看来,女子也不遑多让。
“女子嫁了人,需要操持家务,侍奉公婆,和谐妯娌,还要生儿育女,比男子更加辛苦,更加伟大。
“怀胎十月本就不易,每次生产都等同在鬼门关走一遭,若是男子不懂体谅珍惜,得陇望蜀三心二意,是为渣男。要逐出家门。”
想到自家妹妹道理一套一套的,柳知夏眼底笑意更浓。
也不知道那个小脑袋瓜子,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认知和言论。
但是全家都以为,她说的有理。
“渣男?”这个新颖的词汇,让傅玉筝眼睛瞪得更大。
“男人中的人渣,便叫渣男。”囡囡是这么说的。
傅玉筝捂了唇笑,眸中清冷之色褪去,染着浅浅水光,清亮妩媚非常。
“这个词用的好。”她爹,就是渣男中的渣男。
“我也这么认为。”
四目相对,又若无其事移开。
话题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