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那头李君月突然叫了声。
柳玉笙连忙撤回踩二哥的脚,看过去,对上女子笑脸。
“你给我开的药很管用,昨天回去喝了两次,脸上的红疙瘩就退下去了。我今天是特意过来的道谢的。”
“不用谢,我是大夫,诊病医人是本份。”柳玉笙笑笑。
今天李君月没有带面纱,脸上的疙瘩已经瞧不见了,一张小脸玉白娇嫩,柳眉杏眸,眸中似带着湖光,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柔柔的,很漂亮。
自然是好了的,不好也不会把面纱揭下来。
不过,柳玉笙视线在她嘴唇上不着痕迹掠过,她的唇色略显苍白。
不是病态白,是受伤后强忍疼痛才会出现的颜色。
获救的柳知秋龇着牙把刚才大大咧咧伸得老长的大长腿收回来,撇了眼李君月,“手好了?”
“好了,你看。”说着把拿筷子那只手摊开,红肿已经消了,手心的血泡也已经破掉结痂,只是最外面那层皮萎缩干瘪,还粘在上面。
“君月,你这是怎么伤的?”康子瑜皱眉,她是昨夜到的镇上李家,晚上临睡前确实见到她在涂抹什么,却没想到原是手掌受伤了。
柳老婆子也看到了,“哟,这伤得可不轻,怎么弄的?”
“没事,柳奶奶,这个不疼的。”李君月笑答,却没说究竟怎么伤的。
反是柳知秋没有遮掩,“昨天她跟我上山帮着翻地去了。”
啪一声,老婆子手掌就扣上来了,“皮娃子,哪能叫娇滴滴的女娃儿翻地,欠揍!”
“奶,我还在吃面呢!您下手好歹轻点啊!”他脸差点扣进面汤里了!
“噗!”
“活该!”
“臭小子,咱家家规给忘了?”
一家子幸灾乐祸,毫无人性。
柳知秋气得呼噜噜一口气把面汤喝了个精光。
李君月在旁掩着唇直偷笑,眼睛弯弯的。
康子瑜则愣在那里,半张了嘴巴震惊又茫然,这画面又刷新了她对乡下人的认知。
说打就打,还在吃这东西呢,如此不合时宜?
同时更让她震惊的,是柳知秋的话,君月跟他去翻地?翻地?
早饭后,一家子就散了,齐齐扛起锄头刮子下地。
开春了,田地药地都得赶紧翻好,准备育苗播秧。
临出门前,柳知秋看着还赖在院子里不走的人,“乡下人家忙,没空招呼你们,道过谢了就走吧。”
明晃晃赶人,康子瑜冷了脸,拉起李君月就要走。
却被李君月挣开了,“子瑜姐姐,要不你先回镇上,我晚点再回去。”
“你要做什么?”康子瑜皱眉。
“我去帮帮忙。”
“你什么都不会,还帮什么忙?没看你手还伤着呢,去了也只能添乱!”
柳知秋一听李君月不肯走,撒丫子就溜出门,他真的是怕了她了。
怎么这么能缠人?大姑娘家家的不要脸面了?
他们家干农活,用得着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来帮忙?能干啥?
回头别又得给她送一瓶药。
后头李君月见状,忙扯起裙摆就跟上,“子瑜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下午再陪你玩!”
远远听到女子的话,柳知秋两条腿抡得更快,跟后面有鬼追似的。
一路赶超柳玉笙、钱万金,赶超老爹老娘,头一个冲到田地。
那副蠢样子,柳玉笙扶额。
“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知秋怕是跑不掉了。”钱万金叹为观止,现在的大姑娘,一个个怎么都那么彪悍?
不过李君月比起小石头来,还是差远了。
小石头开口就是撩啊。
“福囡囡,你什么时候上京?”他有点想京城了。
“等新酒坊出第一批酒,再晚我担心错过大哥春闱。”
“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回去。”
“你走得开吗?跟城中富商的合作都谈完了?”柳玉笙问。
新酒坊开张后,钱万金能呆在大院的时间很少,每天都有城里的应酬,全是商议相互之间合作事宜。
“谈得差不多了,第一批酒坊只增加了五个,想要合作的人有十来人,僧多粥少,给他们的药酒数量不会太多,都得限量来卖。现在只等他们各自商议好个人所拿份额。”钱万金道。
因为是新酒坊,开张初期只能出快速成酒的药酒。
果酒需要发酵,等待的时间比较长,这一块想要步上正轨起码得半年后。
“刚开始发展,步子不用迈得太大,慢慢来,这一步走稳了,再行下一步。”
“又把爷当小孩子来教,还用你说?”钱万金下巴扬得高高的,“爷上头可是有人的。”
论做生意,他还真就最服他家老头子,奸得出油。
某金又开始傲娇了,柳玉笙摇头,无奈失笑。
想到现今是二月中了,大哥要备考春闱,玉筝也要准备甄选布料特供,估计那边已经差不多开始了,可惜离得太远,她这边很难收到京中消息。
回头得让红姨给京中去个口信问问,顺便交代风青柏,在甄选之前多注意下傅家动静。
从她听来的傅家行事作风,如果知道玉筝要跟他们打擂台,怕是会有小动作。
走去田地的一路都能遇上村里的村民,彼此之间打着招呼。
青河边上那一片,已经很是热闹。
大家都赶着天气好的时候出来干活,春天雨水多,等下雨的时候就不方便了。
到得田埂上,还能看到不少人家用牛犁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