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的娃儿,不知去向。
“统领,皇子不见了,周围找了一圈,全无踪迹!”
紧紧握着剑柄,身形伟岸的男子脸色极为难看,“找,搜遍附近村落,务必将皇子找出来!”
近两年的追踪寻找,没想到终究迟来一步,酿出如此惨剧!
视线落在院中那具已然成炭的身影上,男子手颤抖,手背青筋迸现。
薛婉蓉,薛医女,死了。
陪伴了皇上二十年的女人,被活活烧死了。
而这个消息,皇上是否能承受得住?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能想象,消息一旦传到京城,必然风起云涌,血雨腥风。
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走到那些黑衣人尸首旁,拉下他们脸上的面巾,暴露在月色下的脸孔,无一不丑陋狰狞。
这些人,全部被人毁了容。
如此一来,查都无从查起!
其实,也根本不需要查,会对十六皇子下手,且恨不得薛医女死掉的,无非就是那些人。
天色渐亮,这方搜索也惊醒了周边村民,各个村子茫然之余议论纷纷。
不知究竟出了何事,竟然劳得那么一大批衙门官差传入村子。
前段时间杏花村柳家小孙女被绑架,搜寻绑架犯的时候,也不过才出动了几个人而已。
眼前阵仗,真真是吓人。
柳家大门也被拍响了,官差搜了一圈,屋里屋外的一个角落都没放过,确定没有任何发现才离开。
等人走了,柳老婆子拍着胸脯呼气,“真是吓死老婆子我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住在这里几十年,都没遇上过这等阵仗!”
“怕什么,咱都是安分守己的庄稼人,没做过亏心的事儿,官差拿不到咱头上。”柳老爷子斥一句,伸出大手在老婆子背上拍了几下,帮她压惊。
柳老婆子白了老头子一眼,“你当我是怕什么,这不是好奇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么。”
“妇道人家,就是爱操闲心。”
柳玉笙也醒了,官差要搜查所有睡房,娘亲就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
这些办案的人,并不喧哗,甚至可以说得上沉默,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很是冷凝。
搜了一圈之后,领头的人问了几句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院子重新归于平静,柳玉笙的心,却开始不安稳。
莫名的心慌,烦乱,甚至焦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心底就一直隐隐不安。
刚才隐约听到官差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那种不安就越来越剧烈。
挣扎着下地,连头发都顾不上梳,柳玉笙拔腿往外蹿,“爷,奶,我去小木屋看看!”
“诶囡囡!你还没洗漱呢!辫子都还没绑……”
“我很快回来!”
柳家人相互对视一眼,人人脸色转变成凝重。
柳老婆子拍拍裤腿,“我跟上去看看,囡囡一个人我不放心。”
“娘,我也去,官差动静那么大,不知道小木屋那边有没有事。”柳大也跟了上来。
这时候,他们其实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只是,没人敢说出口,都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柳玉笙跑得很快,小小娃儿,拼了命的奔跑,后头柳老婆子几乎追不上。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清晨的空气依旧清新好闻,柳玉笙却再没有了享受晨曦的心情,心跳得很快,砰砰,砰砰,像是随时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离小木屋越近,脸色越苍白,连身后的呼声都全然听不见。
远远的,她看见了,爹跟二叔搭建起来的木屋围墙,焦黑一片。以往一眼能看到的小木屋茅草屋顶,却没有出现在视野中。
就好像,那个院子,只剩下四堵围墙,而院子里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等到站在小院门口,切切实实看到里头满地灰烬,满地苍痍,到处是凌乱的脚印,还有大片大片凝结变暗的血迹。
柳玉笙脚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阿修哥哥……婉容婶婶……阿修哥哥!”
冲进去,在小小院子里打转,继而双手扒拉地上厚厚的灰,柳玉笙嘴里不停叫唤,好似这样,消失不见的人,就能从灰烬下面冒出来。
柳老婆子跟柳大随后赶到,看着院子里的景象,也如木雕一样呆愣在原地,表情空白。
“怎么会这样……”
此情此景,再联系官差一大早搜寻,不用再去猜测,他们找的人,是阿修。
“奶,爹,阿修哥哥不见了,婉容婶婶也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是谁烧了他们的房子?”无力坐在地上,柳玉笙抬起小脸,眼泪不停往下坠。
滴落在地,凝结那一指灰土。
“囡囡,先起来,我们回家,回头让你爹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别哭,咱别哭。”
“既然官差来寻人,说明阿修应该是没事,只是人不见了,咱们也去找,让村子里的人都帮忙找,肯定能找着!”
柳玉笙缓缓将视线落在院子当中某一处,没有再说话,眼泪彻底将视线模糊。
奶奶跟爹爹不清楚,她却是知道的,人若被烧死,会落下尸油。
这里,有人被烧死了。
心里好像破了个大洞,有寒风呼呼的往里灌入,冷得她浑身打颤。
“阿大,快,把囡囡抱走!”柳老婆子眼看着柳玉笙小脸由白转青,忙让柳大去抱人。
怎么回的家里,柳玉笙都不知道,耳边一直有人嗡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