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至,天色已昏暗。
无间道外的巷子,有人沿着窄巷漫步走来。
脑子霎时一片空白,遂手慢慢摸上自己的鼻子。
“但愿吧,”胡乱回应了一句,未等半斤说话,她掩藏住自己的慌乱,拿起桌上的伞便往外走。
出无间道的路上,她脑中不停回响半斤的话——
遂,你记住,张宣仪永远不会伤害你。
这话,让她鼻子一酸……
好像是酸楚,一个只剩下空白灵魂存于世的鬼,有了酸楚?
她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莫非,是当单身鬼太久了,空虚了,所以才会轻易被感动?
被惊到,遂思绪霎时混乱,神似不知方向那般,在无间道上以极慢的速度飘出无间道。
回无间这些天要么被引汤小姐拉去唠嗑,要么就一个人静坐沉思,遂忘了,自己包里,还有一个属于人间的东西,一个神管大人视为邪物,严打严禁的东西……
黑风衣兜忽然震动了一下,随即又响起一阵音乐声。
被包里异动下了一跳,死了这多年一直处事不惊甚至还有点霸道的她头一回失态,被吓得失措惊跳,连往后退,然后,她以这样的姿势撞到了一个人。
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从背后抱住了她,遂愣住,这人身上的味道,他的温度,她都很熟悉。
“媳妇。”
“你怎么来了?”遂侧头看向张宣仪,不经意扬脸便正与他的脸隔得很近,她没发现,这回被他抱住,脸上隐面容的黑气在他手环住腰那一瞬便不见。
这回,她的脸很清楚展现在他面前。
白净皮肤下潜藏一些细细的红丝流动,一双黑瞳占据整个眼眶。
就在无间道外大街边的小巷子里,张宣仪指腹怜惜刮过她的脸颊,“吓到你了是不是?”懊恼自己把遂吓到,张宣仪犹豫,“可我就是想看看你。”
这大黑天,手机优美纯音乐的铃声,张宣仪深情的话,倒是把气氛渲染的很好。
可遂是鬼,没心没肺,玩不来活人那一套。
“看了吗?”
“看了。”
“可以放开了吗?”问倒是很礼貌的问,可遂却面无表情,用手戳开张宣仪的头,于他怀中变为一股黑气,下一瞬就移了位置,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虽上次在无间道外被张宣仪拦截闹出“媳妇”一事,可遂只以为是意外,再次之就当是缘分,她不知道张宣仪这些日子有事无事便跑半斤铺子,同半斤清东明子吹牛喝酒嗑瓜子,剥削可怜的耗子。
“你怎么在这里?”
张宣仪指着巷外马路对面的无间道,“我准备找半斤老板。”
顺着张宣仪所指的方向望去,几秒钟后,遂问,“兄弟,你最近经常去半斤那里?”
想了想,张宣仪点头,说了一大通,比如什么无间道的特殊性,半斤和清东明子的身份吸引了他,最后,遂耐心等来了重点。
“……主要还是想等你。”
理事没有理清楚,遂现在脑子还是乱的,她实在不想惹上张宣仪,毕竟,此次出无间她是有差事要做。
“咦,张宣仪,那里是不是半斤在泡妞?”
若是清东明子与清风这二位这样闹,张宣仪一定不信,可遂,一本正经的时候多,就算是欺负人,也是有板有眼老干部的风格。
所以,张宣仪信了。
他立马转头去看,然后,在看见对面啥也没有后,他笑了,转回头,面前已经空空如也。
真是天下奇闻,鬼被一个人泡?
这事要是传出去,遂这张脸铁定丢光。
就这样,怀着愤愤不平的心情与脑壳里空荡荡一片茫然的状态,遂找到了自己的差事……遂找到了自己这回差事需要追回的魂。
一个傻鬼。
不是遂没涵养埋汰人,而是,这老兄着实蠢得出奇,知道么,睡觉也能把自己闷死……
最主要令人惊奇的是,这位老兄把被子蒙在脸上睡着是什么样的姿势,闷死被人发现时就是什么姿势。
话简短说就是,这老兄把自己闷了,喘不过气了,硬是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想来,应该是求生欲为零。
所以,遂在无间听到同自己交接差事的同僚说完这老兄的事迹后,很不留情面的质疑了,“呃,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引者点头,“有,”说着,他指着遂手中的文件,“这不就是一个。”
现下,遂正瞟眼望着角落里蹲着闷死鬼老兄,“说吧,哭兮兮想干嘛。”
这老兄叫周出奇,现网络上让人啼笑皆非的闷死鬼本鬼。
周出奇,应了人如其名这理,真是出奇得很。
老兄揩去鼻涕擦墙上,闷闷道,“丢脸。”
睡觉也能把自己闷死,这位老兄很有自知之明,同觉丢脸。
“所以?需要我想办法让你上新闻正名?”
被遂冷冷睨了一眼,闷死老兄透心凉,“算了,算了,不劳烦大人了。”
遂没说话。
见此,周出奇有的说,“大人,你都不问我执念是什么的吗?”
遂依旧没说话。
以为她没懂,周出奇解释,“就是我为什么赖着不走的理由,”周出奇愤然,“就因为我是闷死的,所以您连问都懒的问吗?”
遂手中幻出白骨刀子,漫步走近周出奇,“我问了,也一直在等你自己说,可你话太多,七句八句一直说不到正题。”
最后一步,阴影盖上周出奇,遂居高视下周出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