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说,遂都不收下书,带着任务来的小黑为难,“那怎么办,我老大说如果没把书送到你手里,就让我跟着你混了。”
也不知道是有多嫌弃小黑,话末了,遂就接过了小黑手里的书,“给我吧。”
小黑:“……”
收了书后,遂随手把书端话的其中一个引者手上,然后,她伸手撕下了小黑脸上一块将脱未脱落的死皮。
死皮被撕下后露出了白嫩新肉,白嫩只出现一瞬,便被浸出的黑红色液体掩盖。
虽然ròu_tǐ归尘,如今缥缈无实,可,伤及灵体也会痛。
小黑痛嘶声,捂着脸埋怨,“大人,你做什么呢。”
遂的理由很简单,“我以为你没有洗脸。”
说这话的时候,她纤细手指还捻着这黑色死皮在小黑眼前晃。
没法子理解遂的思维常态,小黑揉着脸,含糊不清咕哝了一句儿,“怪不得是姐妹儿。”
怪不得,遂和引汤是好姐妹,这俩货,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比一个难惹。
没在意小黑说了什么,遂打量着小黑的脸,见他的皮肤没以前那么糊了,也不再是以前那么坑坑疤疤,如今光滑了许多,到像是个黑人了。
她好奇,“你用引汤的药了?”
小黑点头,伸出手在众引者与遂眼前晃了一圈儿,害羞,“你们瞧瞧,是不是白了许多。”
这种话说出来,一般是需要顺着应承下去,夸奖几句才过得去……
一个引者老兄口直心快,“算不上白,只是没以前那么糊了。”
小黑失落。
遂安慰,“小黑兄弟,咱得这样想,虽然不白,但至少不糊了也挺好不是。”
不想说话,礼貌对遂与几位引者老兄俯身道别后,小黑一声不吭离开。
他被伤到了。
小黑离开后,遂便退回了院子,引者同僚赶忙喊,“大人,你的书!”
遂,“不,是你们的书。”
这哄孩子玩儿的傻玩意儿,她才不看呢。
谁知情郎有意,隔阴阳送相思。
没过多久,书被引者扔进了院子。
引者难掩笑意,“遂大人,难为了人家一片心思,这书,你还是看看吧。”
窗子被打开,一只惨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五指微屈做了抓的动作,散乱落到地上的书一本接一本腾起,随之飘进了窗子。
遂打开书,一阵清香扑面来,她看见了一朵花,干净素白的纸上装有一枝被书压扁枯萎的花。
没有花花绿绿色彩鲜艳的图画,所谓寓言故事里空白一片,书页镶花一朵,留香些许。
这些书,都是空白,各式各样的花被装到了里面。
想也不想,她就能知道,这煞费苦心的东西,是张宣仪送的。
也只有他,才会心心念送遂花。
莫名有点烦躁了,遂把书归拢整齐一摞放到了床边。
书很香,她躺在床上就能闻见各种各样花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儿,这是新鲜的,充满阳光清露的味道。
而无间的花,只有被鲜血人性阴暗浇灌出的腥甜味儿。
遂被禁足十四日,在这期间,没谁告诉过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而她也没慌,从不问多的,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曾有引者老兄问过她为什么不慌,遂笑答,“慌个球。”
解禁的消息,是惧最后一次询问情况完毕后,闲聊时,亲口告诉遂的。
打发无聊的最佳方法,没事儿做,那就找点事儿来做。
被禁足的第十四日清晨,遂百无聊赖,便拿着花铲与白骨刀子,清理屋檐下走廊地砖缝隙里的泥……
就像小孩子玩儿过家家一样,她左手拿花铲右手拿刀子,先用刀子一点点把泥从砖缝里撬出来,再把结细块的泥刨进花铲撒到院子里养护花草。
确实,一般人没她这么闲得慌。
惧带着几个属下来的时候,遂已经清理完了走廊的砖,秉着勤劳,她把目标转移到了石阶上。
目睹此情此景,遂这个鬼无聊的程度,令几个鬼咂舌。
惧问遂,“遂大人忙完没有?”
遂抬头就看见惧与几个穿着一模一样除了体型不一样的黑脑袋引者站在院门处。
“你们还真准点,一天一趟,”白骨刀子一瞬间现出幻影消失不见,遂放了铲子在地上,边拍手边站起身,“没什么忙的,就是瞧地上有点脏,乘有空弄弄。”
不管来意为何,踏入这院子就是客,作为主人家,等有主人家的风度。
于是,遂就放着石阶上那一小堆泥不管,招呼着同僚进了屋子,茶无一杯,大家就这么你坐我我站,干看着。
最近,遂懂了“倒背如流”这个词。
没谁让开始,她不带一点犹豫把重复了不知多少道的事情经过用简短而不失重点方式说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那伙子喜穿黑衣不露面的神秘人有关。”
对的,就只有这一句。
遂重复了这么多回的叙述,最终被化繁为简,只得一句儿。
说完,遂端坐望着同僚们,等着他们问自己。
然后,尴尬了。
或许是习惯了遂话越来也少,几位负者记录的引者眼皮子都未抬一下,笔娴熟在纸上划过,把今日这句记录备案……
貌似已经无事可做。
于是,一群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话可说。
惧打破了沉默的局面,“遂大人,这些人几次三番出现在你身边,你就真的就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