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闲步走到遂跟前停下,摇头道:“她没来找我,你的事儿也不是琐碎杂事……神管大人不想让无间被六界看笑话。”
压抑气氛一扫而去,遂舒颜展笑,没心没肺开始自嘲,“我就是那笑话呗。”
如果无间被笑话,那遂这个新娘子便是六界所笑话的那个对象,一个鬼还想嫁神仙,痴心妄想不是。
没跟着打趣,惧蹲下与她直视,声音放轻便是遂从未听到过的温柔语气:“怎么了?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悔婚,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王一秀一事无间对你的处罚让你不舒服了?”
王一秀?若不是惧今日一提,遂已经忘记了曾经发生过背黑锅的事,虽然,她心中仍有怨气,潜意识一直为自己抱不平……
微出神,遂反应迟钝,慢半拍摇头,“没有,只是忽然觉得当场和张宣仪订下婚期一事太草率了。”
确实如此,那日在无间道,她没能插上一句话,婚姻大事便被所谓男朋友以及一个属于外人的惧定下……
不止草率,还荒诞。
和张宣仪一样,惧不信她这套说辞,“我不信。”
“这是我能给出的解释,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不能说出其它。”
“你说和张公子订婚一事草率,可你没想过,依遂大人你的性子,并不会忽然做出悔婚这种草率的事来,他们说你目中无人,可你却是最会顾全大局的人。”
“卢百年你认识吗?”
思忖少时,惧摇头,“闻名,未曾谋面。”
黑雾下的脸露出笑容,过了一会儿,遂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们都知道我有问题。”
没有否认,惧反而见怪不怪:“无间谁没有问题?”略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神管大人五马分尸,如今脖子上仍有裂口,小墨镜没有眼珠子,两颗黑琉璃弹珠充数……我没心。”
生前最重的伤成魂体的缺陷,缺胳膊少腿,缺心少肺属常态,如此说来,是遂矫情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遂茫然点了点头:“哦。”
“张宣仪知道你这事,他都不在乎,你何不就退一步,放宽心去接受他?莫要伤了真正爱你的人的心。”
……
来着一趟只为当个说客,把该说的话说完后惧离开。
无间因恶而起,人心深不可测,无间便无边无际,没人知道,吹去腐烂味儿的风从哪里来,东去多少里是出口,西北走多久才能碰壁,只知道满眼黑色雾气是怨,黄沙是时光磨砺的沧桑,看见一圈朦胧白光便是出口。
他离开之后,遂的世界重归平静,四周如心寂然一般静悄悄,就像他的出现只是意外,而这意外在短短几秒钟便被遗忘。
风不大不小还在吹,遂偏头,靠在墙壁上,静静听着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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