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牢往回走的路上,遂与神管大人并肩同行,惧一声不吭慢悠慢悠跟在后面。
有很多事,遂没向神管大人问清楚,往日,她想的是没必要把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今日,她却觉得该问一问了。
在遂面前打包票张宣仪是个好男人,纵容张宣仪入无间如入无人之境的神管大人,有料想过,张宣仪并非良人,导致无间出现今日局面吗?
因一个张宣仪与人间宗教局闹僵,不尴不尬,撕破脸皮又不符合政治常态,神管大人作何感想?
“神管大人,我想问问你,关于张宣仪,你知道多少?我记得,你与无间最开始挺袒护他,一心把我推出去……而从始至今,我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再瞒着我也没有什么意义。”
确实没什么意义,整件事情从始至终,除了给遂找个托付外,就没什么意义了。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他第一次来无间就说要娶你,说你是她前世爱人,他找了你好久好久。”
“然后你就信了?”
“呃,我信了……不过我是好意,想着这孩子诚恳,又一表人才,清逸俊朗,前途不可估量,把你托付给他完全是咱无间赚了,一来可以和人间宗教局加深感情,又可以与妖界拉近关系,便同意了他追求你,有事儿没事可以进无间来逛一圈。”
这番说辞,神管大人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很是流利。
遂失笑,嘴角带着讽刺,“价钱都没谈,你就把我卖了?大人,在你眼里我真如此廉价,让您迫不及待找个不清楚来历的人就把我推出去?”
说完,遂不管神管大人与惧面上是何种表情变了又变,甩了他俩冷着脸径直离开。
憋了好久的气终于发泄出来,遂觉得十分舒畅。之后,她便闷声往回飘,路过那片鲜少会有鬼来往的林间小路时,一抬眼便看见远处有一熟悉的身影跟兔子一般一蹦一跳,以极为欢快的步伐前行。
走路跟脚底装了弹簧一般,蹦蹦哒哒,无间除了某个鬼这样走路外,还能有谁?
心里一下子没了气,遂狡黠一笑,眨眼间出现在前方男子身侧,然后慢腾腾走到人家面前,拦住了去路。
话说,今日天气不错,宜拦路打劫。
“这位老兄,心情不错啊。”
“啦啦啦啦,噜啦啦噜啦啦……呃,遂,遂大人好。”
跟前赫然出现一堵黑影儿,正在唱歌的小墨镜浑身猛地一抖停下脚步,见着来人是遂,便磕磕巴巴问好。
笑意盈盈望着小墨镜,遂极其热络搭上他的肩,带着他就像两个好兄弟一般并肩前行。
“老兄,最近在忙些什么?”
“没忙,闲着呢,闲着呢。”
“确实是挺闲。听说,你这几天在无间到处传我差点败于卢百年手下当俘虏的事儿?”说着,遂感叹:“看来,是惧大人对你太温和了,大家都忙得团团转,独你一人悠哉游哉,到处浪。”
“嘿,我说的这都是事实,不是这样么?如果要不是我和惧大人及时带着无间这么多赶到,那最后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小墨镜摊手,说出了那日差点就变成的结果,“遂大人你输了,被俘虏,然后,咱无间脸丢大了……”
“死鬼,不要脸,”不出所料,话音将将落下,小墨镜的后脑勺便被遂狠狠拍了一巴掌,“明明是我和惧大人提前商议布置好,由我当诱饵引敌人现身,惧大人后带人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到头来功劳成你的了?好吧,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也值得让你上蹦下跳大势宣扬?小墨镜,我这会儿才发现你怎么比明子还像是我的仇敌。”
“我这叫澄清事实真相,你也不瞧瞧你和卢百年交手的事儿被编排成什么样子了,老实说说再次碰上你真打得过人家吗?你的形象竖立得越高大,待他日稍有差池就会万人唾弃,拆你台,让你粉身碎骨,我如今是在帮你,让大家看清你是遂,不是什么战无不胜的战神!”
小墨镜一番辩词理直气壮,加之声音又大,还真把遂唬住。声音是大的,理是对的,就是怎么听着有点像黑白颠倒呢?她试探着伸出手,弱弱拍了小墨镜一下,“唬谁呢你。”
小墨镜转头看着遂,俩鬼隔着黑雾对视……
“……唬你呢。”
说完,小墨镜脚底抹油就开跑,一边跑还一边猖狂大笑,突然一声高昂惨叫,笑声戛然而止。
路边小树林,一簇半人高的灌木丛,树叶子停止摇晃,没了动静。
“哎哟,哎哟……”伴随着哀嚎,灌木丛窸窸窣窣有了动静,干枯树枝咔嚓被弄断的声音干脆利落,小墨镜扶着腰,顶着满头烂树叶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遂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无可奈何,小墨镜可怜兮兮一瘸一拐默默跟在她身后。
“怎么不往人间跑了,你女神不是在无间道么?”
和雅如今无处可去,在后有天命教紧追不舍得威胁下,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是比无间道更适合她的,刚好,无间道某个痴迷粉无比欢迎她的到来。
“别提了,自从知道她看上半斤老板后,我这心里面就隔应得慌。”
不服气,想打又打不过。
把陆半斤当情敌,与之比条件,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或是家底……都比不过……
还能怎办,打架呗?
刚说了……打不过。
瞥了小墨镜一眼,遂忽然说道:“谢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