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抬头看她一眼。
迟晚晚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看着。
眼见大殿空荡起来,她才终于开口:“不知陆童这个名字,晚晚兄可熟悉?”
白墨看到迟晚晚手中的酒杯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一阵紧张,轻咳一声:“是…你师父告诉你的?他怎么说的?”
白染看了他一眼,却不回答,只微微笑了一下又问白墨:“你不知道陆童吗?”
白墨与她对视一眼,二人便同时转过头去看迟晚晚。
迟晚晚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们看我干什么…”
白染垂眸,收起了嬉笑神色:“晚晚兄,你可记得那日我醒来遇到你,对你说了一句什么话?”
他听到这话,立马就震了一下。
白染轻叹一声,将他酒杯倒满:“那百年我在睡梦中曾见到一个人,那句话,是她告诉我的。只可惜后来我离了梦境,那段记忆不容于天,很快就忘了,所以我后来只以为那是一时糊涂的话。但是现在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我编出来的,是那个人告诉我的。”
他手中酒杯几乎就要碎裂开来:“是…是谁告诉你的?”
白染抬眸看他一眼,终于落下一声叹:“晚晚兄,你千万别告诉我陆童就是你家小姐。”
这话一出,对面二人皆是瞬息做出反应。
白染看了白墨一眼,又盯着迟晚晚:“我师父如今不会再插手你的事了。你真的还不肯告诉我吗?”
白墨皱起眉。
迟晚晚却还沉浸在那股情绪里:“是陆童告诉你的?你见到陆童了?”
白染点点头。
迟晚晚看见她终于点了头,沉默了片刻,看着白墨苦笑出声。
“原来她真的还在,呵,她真的还在…”
“陆童是谁?”白墨终于沉着声音问了出来。
迟晚晚没有回答她,他看着白染,目中一下子涌上泪:“她既保住了陆童,又为何叫你说出那样的话!”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也没有人理解。
但白染还是第一次看到迟晚晚眼中真实的泪光,心头的烈火再次翻腾起来,她回避了他的眼神。
殿中一片沉寂,白染面前一杯酒,白墨面前一杯茶,他们谁都没有动。
只有迟晚晚,他闭上眼最终没有落下泪来。
二十多万年的人生带给了他什么?
超乎常人的消化痛苦的能力。或者说超乎常人的忽视痛苦的能力。
白染安静为他倒酒。
到了第十杯,他终于一摆手:“够苦了。”
然后白染终于听到他说:“小石头,你既然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
这一次他没有考虑白墨的意见,只是转过头看他一眼:“你若是想起了什么觉着不舒服,告诉我。”
然后就着唇齿中的浓浓苦涩,从二十多万年前讲起。
那样漫长的一段人生,他只挑了最为重要的一些事情来说,但还是从从白日讲到了深夜,讲的很慢,中途还数次停下来给果真觉着不舒服的白墨疗伤。
这是白染迄今为止听到过最震撼的一个故事,不是它有多么曲折离奇匪夷所思,只因故事里曾有着自己。
迟晚晚的第一句话便告诉了她:“咱们三个,说起来都是从魔界出来的。”
“虽不知为何偏选中了你们这一对姐弟,但的确一个是曾经魔界始祖浮生的转世,一个是她锻造的祖器器灵转世。”
他淡淡的解释了两句其中含义,又轻声道:“还有陆童,她也是。”
白染听着迟晚晚平淡的语句,竭尽全力压抑着灵魂中快要沸腾的炽热:“是什么?”
迟晚晚笑容苦涩:“她是浮生曾经的一世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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