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偌大的禹余天,里里外外便就只剩下了四方正经的宫殿。
灵犀宫,玉净宫。还有外域两个,并不曾取名。
说是要叫未来的殿下和公主自己来选才好。
之恒忧愁了几日。
他倒是打听到这位白染上神曾是七殿下的妻子,可灵族的那位仙官却是告诉他,他们公主早在两万年前便化道了。
那这一双子女却又是从何而来?
他想不明白,如今天宫之中诸事繁杂,也不好到处宣扬。总之先将吩咐下来的事情做好。
而近来除了之恒,迟晚晚也很忧愁。
可他这忧愁,想来想去,却不知要同谁讲。诚然,心中有个人选,但那人千万里之外,再加上那地方他如今实在不方便去,于是最后还是来了灵犀宫。
长依殿外薄薄一层结界,迟晚晚也没管,挥袖便进去了。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进来却不见无尘,七拐八绕的,最后还是在一处修炼室寻到他。
“按说白墨那个身子,劳碌起来虚弱些我是能理解的,可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可别说也是这些日子没睡好。”
无尘抬头瞟他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
迟晚晚啧了一声:“你这个境界,掉的可是有点快啊。这是做什么去了?”
手中印结一散,无尘面色苍白如纸,有气无力的捏着眉心:“昨日去了趟宇宙海。”
“宇宙海是挺危险,但即便那些个老怪物一起上也不至于叫你…”迟晚晚忽然顿了一下,面上一惊,“你不会是去寻了…”
无尘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迟晚晚疾行几步到他身前,伸手一探,狠狠皱了眉:“你这一身血…你这是何苦…”
无尘摆了摆手:“好在我这一身血还有这个功效,能为他做成这个事儿。”
迟晚晚轻叹一声:“马上就要继位天帝了,到时候不知道要面对多少麻烦人物,你如今这个样子…”
无尘偏头看着他,嘴角带出点笑:“恢复起来也要不了多久,你不必担心我。”
顿了顿,他又淡淡道:“即便他们有胆要怎么样,我也有的是手段应付。”
迟晚晚品了品这话中的寒意,又瞧了瞧他如今这幅比白墨还要虚弱几分的模样,也不忍再拿那些琐碎烦他,便嘱咐他几句告辞了,临行前挥袖在殿外又加了几层禁制。
几日后,之恒忙前忙后里外检查了五回,确认两座新殿与无尘交给他的图纸一般无二,便去了灵犀宫请他。
无尘瞧着比前两日要好些,至少面上添了些血色,便就出关随他走了一圈,细细密密看下来,算是满意,便很难得的对他露了点笑意。
那笑意一闪即逝,之恒却敏锐的捕捉到,一瞬间仿佛整个升华了一般,眼角眉梢都透着兴奋。
“之恒,你可有子嗣?”
他一怔,面上几分羞赧:“殿下,之恒如今才一万多岁,还未曾…未曾…”
无尘看他一眼,明了。
“不过这两处宫殿虽不如何宽阔,内里布置却皆是上品,一应阵法道纹也都是您亲自刻下,两位殿下知道了定会喜欢的。”他揣摩着,无尘要问的应当是这个事儿。
果然,无尘轻笑一声:“是按照他们小时候住的地方来设计的,只希望…能叫他们不会觉得太过陌生吧。”
碧云阁内,白墨第三次拿起玉简,又放下。
就连迟晚晚也是走过来踱过去的不安宁。
终于,屋外的小仙侍进来通报了,说是有一位封将军求见。
然这一声通报刚落下,还不待里头两个有什么反应,两道影子便是疾风般闪了进来。
“舅舅!叔叔!”
当先冲进来的影子一身彤色,两支清透的玉簪挽住绸缎似的长发,一张面孔未施半分粉黛,顾盼之间却尽是勾魂儿的颜色。
“茶茶。”
白墨一笑,张开双臂将她迎入怀中。
“舅舅,茶茶好想你啊。”
飘忽间宽大的衣袖向后翻起一截,露出两截雪白的臂,在白墨怀中蹭了蹭,少女忽然惊咦一声:“舅舅,你瘦了!”
白茶抬起头来,又转过去看迟晚晚:“叔叔,舅舅怎么瘦了这么多?”
迟晚晚朝她招招手:“自然是因为想念你们两个,吃不好也睡不好,就瘦了。”
“那看来叔叔是不想我们了。”
白茶又在迟晚晚怀里腻了一会儿,听到这声音一转头。
“怎么会。”
迟晚晚笑了一下,也朝后头来人招招手:“这一路来可好?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吧?”
翠玉扇子一收,缓步踏进来的少年一身水色,面上噙着浅浅的笑,暗金色的瞳仁转了转,刚想说什么,却被扑过来的白茶一把捂住了嘴:“一路平安,半分波折也没有。”
少女嬉笑几声,暗暗伸手在少年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是,一路平安,半分波折也没有。”瞪了一眼白茶,予安笑笑,朝迟晚晚白墨两个行了礼。
迟晚晚与白墨对视一眼便知恐怕这一趟过来没少折腾,但也不去在乎。
简单叙了叙旧,白茶便是当先没忍住,攀上迟晚晚的胳膊,左摇来右晃去:“不是说带我们见爹爹么,爹爹在哪儿?”
迟晚晚掐掐她的脸:“你爹爹在灵犀宫闭关,咱们走吧。”
“闭关?到了爹爹这个境界可还是要日日闭关修炼么?当真无趣。”
迟晚晚正招呼予安一同跟上,闻言不由得扶额:“茶茶啊,你这个样子,你爹爹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