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太一界,群山掩映之中有一小小山谷,几根翠竹林立,一屋小院内歪在石凳上的青衫女子正举着坛子大口大口的灌酒,旁边还立着一对相貌极年轻的夫妇。
“真的非去不可吗?”青衫女子将半空的酒坛子摸索着扔回了石桌上。却被那男子一把收走,“这次说是家宴,大天妃却邀请了各大天界重臣和远古诸族,送来的请帖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全家赴宴,你又岂能任性!”
白染摸到了横在身前的手臂,迷离着堆出一脸嬉笑,道:“爹爹别怒,大天妃如此郑重其事想必此次家宴十分重要,赴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仙家,女儿从小养在灵族远于天庭不知天界礼法,更何况自七千年前转世负伤之后眼盲至今,若赴宴时给我们灵族出丑了可如何是好?”
白禾沉默的叹口气,背着手不语。
身旁的女子见状也是眸间一暗,柔柔开口道:“染儿,母亲知道你心中苦闷,所以这万年来我与你父亲并未将你拘在天庭,大大小小的典礼应酬也从未召过你,可此次是天帝亲自发话,大天妃手书请柬,邀请的仙界重臣无一拒绝,娘知道你不喜规矩束缚,可你毕竟是白家的长女灵族的公主,许多事,你是推不掉的。”
白家长女,灵族公主,不管是哪一个都压的自己毫无退路,脸上的笑意淡了,心头一阵烦闷,最终还是无奈道:“女儿知道了。女儿知道这么多年天帝和大天妃丧心病狂的举办这一场场宴会不就是给几位帝子选妃么,可我总记着那竹轻公主蛮横,二殿下祝痕骄狂,天家龙族这千年来给我们白家招惹的口实还少么?”
白禾闻得此言又是一声叹息,半晌后复又慨然开口:“想当初黑暗纪元刚刚结束,天地间可以说是一片狼藉,人皇仁善,建天庭,立地府,修法则,规三界。功成之后却退隐天地,扶先天帝上位治理三界,可先天帝却因黑暗纪元时留下的旧伤不过在位三万余年便去了,膝下子嗣唯有二人,长子元极惊才绝艳却在大战中身死道消,天帝之位便传给了次子元崖。如今的天帝深患天家子嗣稀薄,这十万年来广纳天妃,也不过育有六子一女,帝子中又只有长子星合与二子祝痕已经成婚,天帝自然是急。”
“急又有什么用呢?”少女轻笑一声,从储物镯中又摸出一坛烈酒,“龙族血脉强横霸道本就不易繁衍,更何况修为至上神之后想要诞育子嗣更是不易,否则十三万年过去了,沧海桑田天界何故如此人丁稀少,连您的十万天兵也大都是大乘境的修士。”
“正因如此,天帝才要挑选各族各家修为深厚的神子仙女,这些年虽然你从未去过天界但天帝又怎会放过灵族。三百年前,二殿下亲至灵族求亲你愣是闭关不出,到底是白清替你嫁了去。”
白染闻言也默了一瞬,垂头丧气道:“父亲的意思女儿明白,身为公主享受着旁人不能享受的资源,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如今若非要女儿嫁入天家,那便求爹娘再让女儿任性一次,尽量自己做主在那几个帝子里头择个夫君吧。”
白禾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头:“说什么非要逼你嫁过去,我灵族还未沦落到这地步,只是叫你不许任性,总是要去看看,你成日里总是不见生人,便当做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白染略略放下心来,心里狡黠的一笑,面上却依旧一派委屈:“女儿晓得的,这几千年来给父亲添了不少麻烦。女儿已经成年了,是该为我灵族分忧的。您放心,女儿定会认真对待此次大宴。”
白禾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约摸着父母离去了,白染猛地灌了一口酒,咽的太快咳的满脸通红,相亲?相个鬼的亲。
相亲相亲,一相貌,二相品,三相实力,四相地位。
而她是一个刚成年没多久却盲了七千多年的很有地位的贵族女,就像一块很好夹的肥肉,人人都欲留在碗中补身子,自然只有肥肉自己不愿意。
见识见识,见都见不着,还识什么。
却在这时,碧莹莹的小竹林中突然窜出一个绿衣小童,施施然的走进小院中一把抢走白染手中的酒坛就着喝了一口,眯着眼砸吧砸吧嘴,还嫌弃道:“你这酒真难喝。”
言罢,离风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大口。
“难喝你还喝,酒还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白染神念一动,一脚将他踹下石凳,夺回了酒坛。
“呦,不就是去吃个酒席吗,生这么大气?”
白染翻了翻白眼,探过手熟练的捏着离风肥嘟嘟的小脸:“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啦,这不,你想要的情报。”离风一边扒拉着白染的魔爪一边掏出小本儿,如数家珍的念道:“当今天帝共育有六子一女,大殿下星合乃天后所出正宫嫡子,天赋绝佳,修为深厚,如今四万龄乃是帝子中唯一的上神,其妻是天后母族古族的神女;二殿下祝痕,嘿嘿,就是三百年前来跟你提亲的那个,乃大天妃所出,资质一般却地位尊贵,其妻是你的小表妹灵族的白清仙子;而这三殿下渺汎呢,出身低微资质较差,还尚未婚配;四殿下琰琅同样是大天妃所出,天赋上佳却实在任性,也是尚未婚配;五殿下乃是天帝独女,唤作竹轻公主,千年前拒了天帝赐婚于你的弟弟白墨的旨意,被天帝发配嫁去了蛮族;六殿下亓幽佛道双修悟性极高,其母乃是佛族的妙华天妃,同样尚未婚配。至于这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