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
左手紧紧捂住胸口,单薄的身躯撑在案上。心思急转之间正要宣召,却在这时,封启带了一脸不安的萧青进来。
“少主,您受伤了!”封启一惊,一瞬间飞身而至,扶住面色苍白的白墨。
封启便是那位从小守在白墨身边的上神,一万四千年,从来都以白墨的生命安全为头等大事。
轻轻摆了摆手,白墨看着萧青赶来,便已猜到事情不妙,也顾不得自己的情况,忙将她呈上来的玉简贴在眉间仔细感应。
少时母亲总是说,父亲当初也是三界数得上的美男子,所以生下她姐弟两个皮相都是不错。白墨与她一同成长,一张精致面容同她一般的赏心悦目,只是因身体太过脆弱,总是让人不敢亲近,他的美就像掌中的薄玉风中的轻沙,碰不得也触不得。
一万多年,姐弟二人争吵多过和睦,各有烦忧,各有天地。可却冥冥中有着最玄妙的联系。白墨轻咳着皱紧了眉头,啪的一声放下玉简,玉碎之声和着他掌心割出的血痕,鲜红的血珠一颗颗的沁进去。
一万多年日夜相伴的封启看的清楚,白墨胸中那翻腾的怒意。
“传我命令,召族中青、影、灭三军在天机台集合,开传送大阵!”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枚白玉令牌,白墨冷冷喝道,“更衣,随我去见大长老!”
而另一边,正在洞中炼化丹药以恢复气血的无尘突然听到外头一声迟疑的通传声:“殿下,灵族有人送信来,说是急事。”
双眸陡然睁开,无尘心中一紧,突然十分不安起来。
灵族太玄宫,大长老白信惊疑不定的看着白墨:“什么!开天机台?三支军队六千人马,这不是小事,你可有把握染儿就在木族?你父一向与木族的领主祁渊交好,他们没有理由加害染儿啊。”
凡世家大族,血脉珍稀诞育不易,对其后代弟子的庇护手段尤其重视。
强盛如灵族这般,族人后代出生之时皆会自族内圣地中取出一块崭新的通灵神玉,由父母亲长取其魂火一缕封于其内,存至灵族的祖峰之上。日后万载岁月,但有族人陨落,所属其的通灵神玉便会碎裂开来,其内的魂火亦会永远熄灭。
借此手段,族内便可感应族人的生死。
白墨皱紧了眉头,取出白染的那块通灵神玉,目中点点寒意:“大长老当知,白墨虽是个废人,却从不妄言。神玉有瑕,魂火暗淡,长姐此时性命必定危在旦夕,我已然有所感应,只怕咱们此刻再拖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白信却仍是几番犹疑,军中事宜向来由白禾一人管理,白墨虽有少主的令牌,可贸然出动大军弄得不好是会引起一界地震的,何况在这个尴尬的档口,一个不慎只怕反倒惹祸上身。
白墨森凉目光望过来,正欲说些什么口中却突然又是一口血涌出来,只能半靠在封启身上,语气虚弱却字字如刀:“她此番离去前早已心中起疑,这才留下了信件,言若十日不归则必遭大难。而小小一家奇石坊,又怎敢对我灵族之人下手,一环连一环,从云权开始就已在局中,有这般胆量和动机的唯有木族!”
“灵族位列诸族上首,如今一族公主竟被人这般算计加害,凭他地位多么超然,难道我灵族数万军士怕了不成,此番若是长姐真的遭遇不测,大长老,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白信看着此番果断异常的白墨,心中十分惊讶,诸仙皆道灵族白墨乃是废人一个,却不知这一刻,白信竟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白禾的身影。
白禾的眼光和决定从来没有出错过。白信一咬牙:“好!染儿安危要紧,我会再召上十位武殿的上神境高手,与你一道前去!”
“多谢大长老!”白墨虚弱的轻声喘着气,拱了拱手。
浩浩天机台,巍巍六千军。
云巅之上,白墨服下一枚养灵丹后面色已是红润了许多。望着下方灵族三军的滔天威势,他锁紧了眉头,面向天机台中央的阵师,语气不容置疑。
“开,东南域传送大阵!”
“是!”
白袍的阵师长袖一挥,数万枚顶级的灵石散着熠熠光辉落入阵中,片刻后,玄奥的古阵爆发出遮天蔽日的金色光芒,一股无形的空间之力涟漪般爆发开来瞬时将下方的六千军士囊括其中。
仙界东南域的这片大陆之上,一座原本平静祥和的巍峨仙山中,突然间风起云涌日月变色,一队队身着银色战袍的铁血军士出现在高空之中,训练有素的凝结成三块方阵,远远望去遮天蔽日!
这是灵族的军队!自仙魔大战平定,仙界各族之间虽小有纷争却也有数万年未曾派兵,灵族这是要做什么?
六千军士的气势叠加在一起宛如一柄绝世的宝剑,带着无上的威势浩浩荡荡朝着那个方向狠狠刺去,一路之上诸神有感,皆是一阵惶惑。
这片大地恐怕要出事了!
有心之人,眼见灵族大军前往的方向赫然正是木族,心中不由预感。
或许沧海桑田,如今大多的神仙都已忘记了当初那场大战的惨烈和血腥,但灵族天机十八军,这支在鲜血中洗礼出来的军队,不会忘记何为战争何为杀戮。
都道战神将军白禾治军如神,天兵十万,是天家龙族的最强兵器,却不知天军虽庞大强横,却大多是未曾上过真正战场的神仙,未曾饮过敌血,又何来不灭军魂!
轰轰隆隆,毫不遮掩,这轮银色耀日流星般朝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