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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白开着自己的宝蓝色玛萨拉蒂,一路飙向丽景香园小区,回想起顾音离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的情绪便和这车速一样,几近失控。
为什么?
为什么苏倾眠对她这么残忍,她不仅不怪他,反而一如既往地深爱着他?
为什么自己对她做错了事,她不依不饶,恨他到了骨子里,还把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全部视为错误的?
这待遇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更何况自己还是她弟弟!亲弟弟呢。就这么不如一个男人吗?
越想越气,顾景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1008套间里,两个女生已经打扫完了屋子,整个客厅里已经整洁如新,墨雪去洗手间里洗了个手。
“谢谢你啊。”她出来时,听到面前的女人声音温柔的对她说。
“别客气。”墨雪也柔声回应,但是心里一直藏着的疑惑,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她略显紧张地开口问道:
“那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
她应该想得到自己想问什么,墨雪才觉得不安,毕竟问这个问题或许涉及这个女人的**。
顾音莫淡然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突然沉默了下来,墨雪看见这屋内的暖橙色灯光打落在她的脸上,映衬得她的脸庞更加白皙无痕,像在熠熠生辉。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就当我没问。”见她许久不说话,墨雪以为她是不想回答,也不勉强。
顾音莫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和这灯光一样柔和:“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你是第二个!”
她看向墨雪,又说,“为你对他的感情。我相信你会保守秘密,所以就不隐瞒了!”
听到这话,女孩的脸颊顿时红如苹果,连忙躲开了顾音莫的眼神,话都变得支吾:“……你误会了!我、我对他没什么感情,就算有,也是对以前那个单纯的少年江初白的。可惜他不存在!”
顾音莫笑了笑,没有揭穿。
她也是女人,也爱过!这样一个小女孩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听音离姐说,你拿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怎么会……”墨雪赶紧转移了话题。
琥珀色的瞳孔里晕开几分寒意,顾音莫的神色变了变,她不答反问道:“在看魔术表演的时候,道具的真假,你能分得清楚吗?”
听完,墨雪恍然大悟。
原来问题是出在那把刀上!
就和魔术表演会使用特殊道具一样,那把刀恐怕是可以伸缩,或者根本没有利刃,只是粘在了她身上,看上去就像是刺进胸口的。
这真是难为她了,在床上躺着,不能动一下。
不过她演得是真像,骗过了所有人。
亦或是沈亦柔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没有注意到她其实还有呼吸,胸口还会微微颤动。
“话说,那位顾太太,平日里不见她母性的光辉,我躺在那里了,她倒是哭得稀里哗啦的,还在我身边守着不让人带走我,害我一动不动地躺了一天,真累。”顾音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慨道,语气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感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有感动吗?肯定有!不管怎么样,沈亦柔都还是个母亲,每个母亲和孩子都是生死之交,她当然也会为自己的“永远离开”而悲痛欲绝。
有愧疚吗?也有。因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戏,让她遭受根本不存在的丧女之痛。
但更多的还是怨恨,因为她和父亲的冷漠和自私,害得弟弟不学无术,害得妹妹不知所踪。
再有就是坚决,自己必须离开!否则,以后极有可能真会死在他们手里。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问清楚这个问题后,墨雪又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顾音莫倏然颓下了脸色,幽幽地念过这句问题,她的眼瞳降下了光泽。不堪的往事和噩梦涌入脑海里,她好像又感觉到了有一群穿白衣服的魔鬼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双臂和双腿,脖颈处传来刺痛,紧接着有药物麻痹了神经和大脑,她再也无法动弹,而各种各样的药物和折磨便接踵而至。
痛、麻木、酸楚、铺天盖地如雨点一般,狠狠地击落在自己的身上,大脑像是要裂开来,顾音莫撑大了眼眸,双手渐渐按压着太阳穴,晃动着那被痛楚填满的大脑。
发丝凌乱、皮肤苍白、黑白分明的瞳孔撑到了最大,只是须臾之间,刚才一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已经像是一个灵异片女主角……
“你怎么了?”
墨雪被她的状态吓得不轻,起身去搀扶着她的手臂……
此时,顾景白已经到了小区大门口,一个紧急刹车,让他稍稍往前倾了一下,目光中的凌厉减弱了不少。
想到在家中的姐姐,顾景白闭了闭眼睛,才收敛下自己身上所有的厉色。
他将车驶入地下车库,上锁后,走进了自己住的楼层里。
刚走到门口的那一时刻,顾景白便听到了里面的异样,眼眸倏地一张,他连忙拿起脚垫下的钥匙开门,看见了让自己心跳都差点停滞的一幕——
姐姐把墨雪整个人按在沙发上,掐着她的脖子,长发掩盖住了姐姐的侧颜,盖不住从她嘴里传出的疯癫的嘶吼:
“ tvil(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这个魔鬼)——”
顾不得多少震惊恐惧,顾景白连忙冲过去拉开了姐姐,并趁此机会冲墨雪厉声吼道:“快离开——”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