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沉浸在强烈的不甘和愤恨之中,苏倾眠的清冽声线不含一丝感情地飘来。
“你好好休息吧。”问清楚了情况后,苏倾眠拿上一边的外套就要离开,甚至不问一句她的伤是从哪里来的,只因确认了她这伤和顾音离的失踪没关系。
而病床上的女孩一时间急火攻心,终于没忍住呕出一口鲜血,顺着她的左边嘴角滑至洁白的枕头。
“墨雪小姐!”一边的韩珉惊叫出声,正要离开的苏倾眠,也停了停脚步。
……
江初白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昏胀得让他想呕吐,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豪华而别致的房间里,乳白色矩形木质大床,枕头被褥皆是不染一丝尘埃的洁白,天花板上挂着一盏花纹繁复的复古式吊灯,一看就是不俗人家的地盘。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缕担忧和不安:“小白,你醒了。”
他循声望去,看见的是被绑缚在一张楠木椅上的顾音离,倏地清醒了过来,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动作娴熟地拔掉手上的吊针,连按住静脉都顾不得,直接走过去为她解开绳子,不忘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顾音离反问他,看着江初白那道略显涣散的眼神,她心里也酸涩难当。自己毫发无伤,这孩子为了保护她却伤得不轻。
江初白没用多少力气,就已经顺利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问道:“姐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顾音离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回答他:“苏家老宅。”说罢,她又解释了自己判断出这地点的原因,“刚才他们家的私人医生来给你治疗了。”
好像是两年前,她陪着还是自己男朋友的苏倾眠回到这里,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头疼难忍,老爷子喊来了那位医生给她看了看。
看来苏怀琳并不希望他们就此死去,那女人还有别的阴谋!
追车不管用,这次改换花样了!
她还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任凭苏倾眠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他心爱的女人就被困在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吧?
好心机啊!难怪当年会将那出“狸猫换太子”做得滴水不漏。
“私人医生!”江初白念过这四个字,狠狠地“嗤”一声,不屑地嘟囔,“有我水平高吗?”
闻言,顾音离略显惊讶地望着他——这个孩子的关注点怎么那么清奇呢!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去跟一个私人医生较劲?
还是他根本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出去,所以才临危不乱。
不过,顾音离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状态,于是起身去搀住他的手臂,扶着江初白到沙发边,同时也不忘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坐下。”
“谢谢姐姐。”江初白暖暖笑道。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温柔和关怀,他都是很开心很享受的。
“我是奉行‘好男不跟女斗’这句话,上次才没和她多计较!没想到这大婶变本加厉,等我出去了,我非撕了她不可!”江初白咬牙说道,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想起刚才被那一群人围攻,一下一下的偷袭,他浑身散开一阵不符合年纪的气场和威慑。
顾音离没有察觉到这样的他,她只是摇摇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眼神凝重而不失镇定:“她恐怕不会让我们还有出去的机会。我刚才看过,这间屋子里,就只有一扇门和和一扇窗,上面都安装了红外线和电网,只能从外面打开,我们在里面,别说出去,连靠近它们都是问题。”
她不是坚强,只是知道现在的慌乱无措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搅乱自己的意识和清醒,让自己失去判断能力。如果真的有的话,她一定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明显,都强烈。
就像十五岁那个黑暗的日子,她知道当时的自己已经依靠不了任何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于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至于失去理智,乱了手脚,最终逃出生天,没有毁掉自己这一生。
不同于其她女孩子的哭哭啼啼,大喊大叫,她这份不管何时何地都不改的冷静理智——是江初白最欣赏她的地方。
看着她,少年的双眼重现清明,语气也温柔许多:“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说罢,他就要站起身来,顾音离惊吓,连忙出言阻止:“别起来!”
江初白摆了摆手,站住的身姿仍然挺拔,他呼了口长长的气,笑说:“姐姐你别那么紧张,我没那么娇贵!”
顾音离不放心地跟在他的身边,她明显感觉到江初白的脚步相较平常显得有些不稳,下意识去扶了一下他:“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要找出去的办法了。”江初白回答,开始从沙发边寻找有价值的东西,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我玩过很多次密室逃脱,这次也一定可以解开这个……”
话音未落,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好似锐器击打似的痛楚,让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脚步停顿。
“小白!”顾音离发现他的不对劲,说什么也不肯让江初白再继续查探了,拉着他重回沙发边坐下,“你就别逞能了!反正办法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找到的,你先好好休息。”
江初白略显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脑海里坚定的念头却仍然支撑着他不能就此放弃:“不可以……”他喃喃道,因为剧痛而变得沉重的气息却不改凌厉,“姐姐,你想想看,这个大婶为什么要把你也绑来,不杀了知道她秘密的我,还要把我们两个关在一起?她是想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