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最高神中,帝俊有羲和,太一有世初,归墟有御礼,唯有空间之神“宁”,一直是个可怜的单身狗。
天道在创造祂们的时候,似乎把阿宁给遗忘了,可是阿宁却不这么认为。
在昆仑的时候,归墟还没有表现出对御礼的喜欢,祂们更像是天生的仇敌。可是归墟却和阿宁很是亲近,后来更与祂有过生死之交。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阿宁认为祂和归墟才是一对。
在羲和没有发现甘渊之前,甘渊是归墟赠予阿宁的沐浴之池。在阿宁的眼中,这片被众人嫌弃的贫瘠之地,却是祂的天堂。
祂很喜欢这里的地狱莲,它们盛开的时候,归墟就会拖着长长的黑发向祂走来。
风吹起花香,归墟在祂身侧坐下,祂便觉得心里安稳了。
幽蓝色的空间之能像雾气一样覆盖着甘渊的池面,和水下翻滚的死亡之息愉快地嬉闹着,就像黑暗填满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地狱莲的种子随着夜岚起舞,闪耀着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光。
归墟不知道,当年阿宁离开昆仑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失望和绝望。
“原来我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祂苦笑着,一步一回头,小心翼翼地捧着快要熄灭的希望,然而归墟最后也没有追来。
归墟也不知道,阿宁的婚戒里,藏着一朵枯萎的地狱莲,那是祂初遇归墟时,归墟送给祂的。不管阿宁转世多少次,丢掉了多少东西,唯有这点念想,是祂丢不掉的。
归墟更不知道,谁也想不起的死亡之神的真名,只有阿宁还记得。
阿宁以为离开昆仑,就可以掐断这份孽缘,然而天道却没有放过祂们。
在不同的世界里,不管记忆被抹去多少次,他们都会一次又一次地相遇,一次又一次地成为朋友。
阿宁懂了,他们确实是一对,但不是帝俊与羲和的那种关系,而是一种更温柔的羁绊。
不像归墟和御礼会不断地互相试探和伤害,归墟和阿宁是能无条件把一切托付给对方的关系。
无关于占有,也无关于yù_wàng,不求回报,却能为对方付出一切。
叶海能为他丢下御礼陪他远征断界,他也会为了叶海的一个念想不顾狐久久留在此处。
哪怕他们都分别拥抱了别人,后背还是靠在一起的。
阿宁终于打扫完了“战场”,看着叶海用“洪息”把所有残骸中残留的泥火一次过吸食到了肚子里,然而兴奋地给他的小媳妇报喜。
阿宁走过去,附在他的耳边,就像归墟当年附在祂耳边一样。
“死亡是一种永远的别离,被离别之殇染黑的永夜,离染就是你的真名。”
叶海的瞳孔骤然缩小,记忆随着神的真名翻江倒海一般苏醒。
“宁!”
阿宁垂下眼,看着他手中的潭贝,低语道:“告诉祂吧。”
叶海激动地在潭贝中写道:“阿宁想起了我的真名,离染。”
阿宁转过头去,在叶海看不到的角度得意地笑了。
潭贝另一头的御礼却在看到这条信息时,愤怒地拧紧了无辜的床单。
神族会在灵魂中刻下挚爱的真名,这样就能在对方转生之后第一时间找到祂。
叶海以为阿宁只是恰好记得,可是御礼却敏感地注意到了,祂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宁每一次都能找到他。
祂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哪怕阿宁的六个孩子正躺在祂的周围,祂还是火冒三丈。
祂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原本只属于祂的归墟之主,突然就被别人惦记上了,而且是从昆仑惦记到现在,哪怕他们并不是祂所需要担心的那种关系。
在意识到“有人比我更爱他”之后,御礼觉得浑身都不好了。
祂抱着潭贝开始胡思乱想。
在昆仑的时候,祂和归墟之主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就只有茝墟木旁那一次。被神族簇拥的祂,并不知道归墟之主平时都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虽然有点不堪回首,但祂还是认认真真地把那一次的细节努力回忆了一次,然后一个想法蹦出了脑海。
“明明都是第一次,祂是怎么知道该怎么做的?”
嫉妒之火瞬间燎原,哪怕祂明知道归墟之主对阿宁没有那种意思,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两位神明当年形影不离的身影。
神族没有性别,一切皆有可能!
祂拿着潭贝的手都在抖,祂不敢突兀地问一句“你和阿宁睡过吗?”祂怕归墟之主突然想通了阿宁是特别的,更怕他回一句“睡过”。
御礼不知所措,祂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了。祂做不到甩袖离开,也做不到刀枪不入,敞开了心门的祂毫无防御之力,一个怀疑就能把祂割得遍体鳞伤。
祂捂着胸口倒在了床上,肚子痛,心也痛,哪都痛。
潭贝另一头的叶海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复,奇怪地嘀咕了一句:“祂怎么不回我?”
阿宁冷笑,回头时却换了一副嫌弃的表情:“现在几点了?求求你放过那个可怜的孕妇好吗?”
叶海恍然大悟,赶紧把潭贝关上,免得打扰媳妇休息。
御礼等了很久,潭贝也没有再收到信息,祂的心更乱了。换作平时,归墟之主见祂不搭理他,肯定会多问几句,直到撬开祂的嘴,说出心里的话。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
御礼伸出龙尾,抱着自己的尾巴缩成一团,难过地闭上眼。祂明白真名对神族的意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