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姜零染仍在想这两间铺子里的账。
她名下也有铺子,一个月能盈利多少,她心里是有谱的。
这两间铺子的盈利高得太离谱了。
况且,她分到手的只是红利。
厢竹看她发愁,笑道:“柒公子是经商的能手,寻常人做不到的,他必然不在话下。”
“他经办的铺子,盈利比寻常铺子的盈利高,也必然是正常的!”
姜零染闻言笑了起来。
“你不说还不知道,原来他这么优秀呢。”
厢竹点头道:“难道姑娘不这样认为的吗?”
她?姜零染沉吟着笑了:“他耍无赖的时候更多。”
厢竹想说燕柒也只在姜零染面前耍无赖,可又觉得不该说,便抿了嘴没言语。
一路到了二和街。
门房递上搁置多时的帖子,姜零染接过看了,是单知舟的。
说在承春坊的葫芦小食肆等她。
“这么远?”厢竹看着地址,皱眉道:“姑娘要去吗?”
“他伤势未愈,没办法长时间走动,所以选在了距离他住处近的。”姜零染把折子收起,道:“要去的。”
不管他姓什么,他都救了姜颜乐。
况且她也想看一看,这个单知舟在搞什么鬼!
他与单家,真如传言那般?
小食肆内单知舟已等了一个晌午,看到文叔走进来,忙起身见礼。
食肆很小,又到了午膳时分,更显得拥促。
文叔客气道:“单管事请移步。”
单知舟意识到依着姜零染的身份不会涉足这样的食肆内,羞赧道:“是在下思虑不周了。”
“无碍。”文叔说完领着他去了斜对面的茶楼里。
二楼厢房里,姜零染已泡好了茶水,看到单知舟进来,和声道:“抱歉,让单管事久等了。”
单知舟忙揖手道:“是在下唐突了。”
姜零染请着他坐,把沏好的茶推到对面。
单知舟没喝茶,而是从怀中掏出叠的整齐的银票,道:“这银票在下不能收。”
姜零染道:“单管事不是缺银子?莫非是觉得少了?”
单知舟局促的脸上浮现慌乱,摇头道:“不,不少,是...是太多了。”
“马场给的银子够我花用的,多谢姜姑娘。”说完唯恐姜零染再把银票给他,站起身就跑走了。
姜零染淡然的喝了一杯茶,起身离开。
楼下遇到一人拦路。
“姜姑娘让奴婢好找。”小姑娘胖嘟嘟的脸上堆满了亲和的笑,口齿伶俐道:“我家姑娘想请姜姑娘用午膳,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姜零染不认识眼前的人,狐疑道:“瞧着你眼生,不知你家姑娘是?”
小姑娘笑道:“奴婢红珠,是荣国公府的。被我家夫人派在表姑娘身边伺候,今日梧桐姐姐身子不爽利,表姑娘便带了奴婢出来。”
荣国公府?秦家!姜零染道:“你家表姑娘是金姑娘?”
红珠笑着应是,道:“表姑娘去了二和街,听门房说姜姑娘在这条街上喝茶,便找了过来。可巧闻到了街头那家酒楼里的饭菜香,便馋的止住了脚。”
“姜姑娘赏个面子,移步吧?”
姜零染想不到金敏佳为何找她。
不过侍女都找到这儿来了,她若不去,就太拂金敏佳的面子了。
到了酒楼,房间内却不见金敏佳的踪影。
姜零染顿时皱眉,心中起了不安感。
却见红珠先急了,恰逢小二端着酒菜进来,她忙拉着道:“我家姑娘呢?”
小二不慌不忙的摆着酒菜,道:“说是去对面买东西,这就回。”说完退了出去。
红珠皱眉走到窗户旁,将窗格推开一条缝隙,朝外看了会儿,又走回来,恭声道:“我家表姑娘来京没多久,对京中不熟悉,容奴婢去寻一寻。姜姑娘稍坐坐。”
姜零染点头。
红珠要出去,看到门侧候着的厢竹,又顿住脚,厚着脸皮道:“不知这位姐姐可否陪我一起,这样找起来快一点。”
厢竹闻言没应和,而是看向了姜零染。
姜零染道:“你去吧。”
厢竹点头应下,出门的时候特特叮嘱了门外的文叔。
窗户没关,徐徐的清风吹进房间内。
将窗下条几上摆着的香炉里升腾起的香味送到了姜零染的鼻翼下。
桂花味里夹杂着丝丝的臭苦,不怎么好闻。
姜零染怀疑这熏香是受了潮了,才会这么难闻。
刚要起身要去灭了,却忽然涌上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她难以支撑,瞬间便没了知觉。
红珠和厢竹在不远处的一家首饰铺子里找到了金敏佳。
她笑看了眼厢竹,慢条斯理的把选好的两支一模一样的金钗递给伙计,道:“你家姑娘到了?”
厢竹点头。
伙计包好了钗,金敏佳招了招手,红珠忙上前接了锦盒,并付了银子。
金敏佳道:“一支是给姜姑娘的。”
红珠便把其中一个锦盒递给厢竹一个。
厢竹替姜零染道了谢,接在手中。
三人回了酒楼,推开门,房间里却不见姜零染的踪影。
金敏佳疑惑道:“姜姑娘人呢?”
厢竹转身出去,问文叔道:“姑娘呢?”
文叔道:“姑娘就在房里啊。”嘴里说着,脚下已经进了房间,待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后,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他就守在门外,这房门自始至终都关着,姜零染并未走出来。
现在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