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刻钟燕两仪才回来,喜滋滋的捧着两个匣子,姜零染见状忙接下来。
“我遇到兄长了。”
姜零染点了点头。
车窗外响起马匹的喷鼻声,燕两仪坐到姜零染身边,撩开帘子看着马背上的人,笑道:“忘了问兄长,你今日可回宫?”
帘子掀开,阳光倾洒进来,姜零染听着燕柒在窗外答道:“今日不回,商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还要几日啊?”燕两仪撇了撇嘴,面色可怜道:“你不在宫里,父皇总拉着我下棋,你也知道他的棋技,我输得好惨。”
姜零染听着燕柒清朗的笑声,黯然垂首,往后挪动,避到了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燕柒俯身揉了揉燕两仪的脑袋:“很快了。”
借着俯身的机会,他往车厢里看了眼,连她的半片衣角也没瞧见,想着她素常就爱躲着他,一时心口沉甸甸的。
直起身后舒了口气,缓解了窒闷感,面色无常的叮嘱禁军都警醒着,不可掉以轻心。
禁军都知道太子和燕柒在两湖的遭遇。
案子最后虽是以意外结案,但还是存在蹊跷之处的。
而更蹊跷的是,不管是太子、两湖的官员还有皇上派去的人,几波人却什么线索都未查到。
一件像极了意外的刺杀,试问谁能不心惊?
故而,他们非常明白燕柒为什么会着重的吩咐他们,忙都是颔首称是。
燕两仪扒在窗棂上,看着骑马的人走远,才放下帘子,道:“咱们也走吧。”
车轮滚动,马车继续前行。
燕两仪打开其中一个匣子看了眼,然后把另一个未打开的匣子推到姜零染旁边,笑道:“这是兄长给姜副统领挑选的点心。”
姜零染滞了滞。
立刻明白这点心是买给她的。
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指尖快碰到匣子的时候又蜷回,抿笑看着燕两仪道:“让柒公子破费了。”
燕两仪笑道:“姜副统领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匣子点心算什么?吃他一辈子都是行的。”
姜零染听着这话不觉好笑起来。
燕两仪却叹了口气,手肘撑在小几上,托着腮,怏怏不乐道:“你知道我兄长为什么出宫住吗?”
姜零染自然是不知道的。
看她这神色像是发生了什么,蹙眉道:“刚刚柒公子说是商行有事情需要处理?”
“才不是。”燕两仪撇嘴道:“父皇前几日和兄长谈成亲的事情,还拿了几位姑娘的画像让他挑,谁知他竟说心中已有中意的人姑娘,让父皇赐婚。”
“父皇自来宠爱兄长,答应纳做侧,正妻从画像中挑。可我兄长死不答应,而父皇也不再让步,最后是不欢而散。”
说着又是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些怨怪之意:“真不知道那云痴是何等天人之姿,竟让兄长这般神魂颠倒。”
姜零染正为燕柒摊牌的事情而感到揪心,闻言神色有一瞬的空白:“公主是说,柒公子的心上人是云痴?”
“是啊,我兄长执意要娶她!”燕两仪苦恼的皱着眉:“虽说她跟着我兄长的时候是完璧之身,但到底是妓子,父皇如何能同意?”
姜零染看着点心匣子,眼睫一垂再垂,直到遮盖住了眼睛。
马车一路到了太子府外。
太子妃提前得了消息,已在门下等着,看她们下马车,抿笑道:“我才说无聊的很,你们就来了,真真是贴心。”
燕两仪两步上了台阶,噘嘴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算算,几日没进宫看我了?”
太子妃看她委屈成了包子样,忍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叠声的赔不是。
姜零染上了台阶,含笑给太子妃福礼请安。
太子妃伸手扶住她,抿笑道:“今雪无需多礼。”说着亲昵的请二人进府,边走边和燕两仪解释道:“倒不是我不进宫,实在是上次风寒后便倦的厉害。”
“恐怕是风寒未愈,怎敢去给母后请安?”
燕两仪听言蹙眉道:“今日可好些?”说着看她眼底带着乌青,神色也略显憔悴,不安道:“御医怎么说?”
太子妃见她紧张,故意做出嗔怪的模样:“你这会儿倒担忧了,瞧你刚刚凶的,我看了好生害怕。”
燕两仪扭身捧过小光手里的点心匣子:“我和你闹着玩呢。”
“你上次不是说想尝一尝人生大事的点心,你瞧,我都给你买来了。”
太子妃看着笑起来:“我家两仪越发的懂事了。”
姜零染听太子妃说倦,忽的想起一事,不觉蹙起了眉。
前世太子两湖赈灾,重伤而回,不久之后就传出了太子妃小产的消息,那时朝廷内外乱做一团,且太子生死难测,故而太子妃小产的消息很快就淹没在一浪高过一浪的风波中。
加之太子极速失势,另几位亲王趁机崛起,朝中局势重新划分,偶有内眷往来,也多是试探,这种提心吊胆的情况下,极少有人提及太子夫妇。
那是她怀着孕,便格外见不得这种事情,听闻后,唏嘘难过了好久,所以印象也深刻。
她这么想着,眼睛就朝太子妃的肚子上看了过去,怎奈太子妃披着披风,她看不真切。
虽是入了秋,但并没有冷到要用披风的时候,姜零染看着太子妃身上的披风,不禁又想,难道真的只是风寒未愈?
思忖着道:“太子妃可请了御医来诊过?”
太子妃摇头道:“怪麻烦的。”
“我就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