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很快回来,身后跟着两个醉仙楼的二,一人提着一个红漆大食海
吴忧手里则搬着一张桌子,大虎和文叔两个看到忙上前去帮忙,厢竹和青玉则接过聊食海
两个二看这接食盒的丫鬟衣着鲜亮,猜想吴家必然是来了位了不得的贵客,递出食盒后都是探头往屋里瞧。
吴存中上前挡住了他们探究的视线:“辛苦了,食盒我们会自己送过去的。”
两个二讪讪的收回了视线,心里泛着嘀咕,出了吴家。
吴存中把吴忧借来的桌子与自家的并在一起,道:“凳子还不够。”
家道中落,日渐清贫,原本的亲友早已经没了来往,椅子多了也没人坐。
只是他们没想到今日姜零染会来,若早知,必然早早准备好这一切,不叫姜零染受委屈。
吴忧听了又出门去,不多时回来,手里拎着几张板凳。
饭菜摆上桌,与简陋寒酸的桌椅碗筷形成鲜明的对比。
姜零染便觉得这餐饭需待好好的吃,他们的心意,她一点儿都不能浪费。
结果就是,她吃撑了。
厢竹看姜零染揉肚子,不免有些着急。
用膳时她就想提醒姜零染,别用这么急,也别用这么多。
出京这些日子,姜零染的胃口一直不好,日常用的也少,这会儿猛不丁的吃这么多,可不就要撑肚嘛!
却因不是在自己家中,她不好大咧咧的问,又想着今日可能要宿在这里,若任由姜零染撑着,岂能舒坦?
正纠结问是不问的时候,就听姜零染道:“姨母,我吃撑了。”
“...”厢竹眨了眨眼,她不好大咧咧问的事情,就这么被姜零染大咧咧的了出来。
孟月姑一听就皱起了眉:“撑了?难受吗?”
姜零染点头:“肚子有点胀。”着又扭头问吴忧:“表哥,有山楂吗?”
吴忧一愕,旋即笑起来:“你这丫头,打趣我呢?”
姜零染也笑:“哪敢啊。”
吴忧无奈失笑,转身出去了,不多时端着一碗山楂茶进来。
姜零染接过道谢,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她眯眼笑道:“好喝。”
青玉看无事,便禀了姜零染,要与大虎一起去沁园。
孟月姑听她这意思,在江南是置了宅院的,便道:“既有宅院,你就搬过去住吧。”着抿了抿唇,面色有些歉疚:“不是姨母撵你,实在是这里...你住不得。”
姜零染也不与她论住得住不得的问题,只是道:“那姨母和我一起去沁园吗?”
孟月姑摇头。
看着她温顺的眉眼,又笑着哄道:“姨母明日去看你。”
意思就是不去住。姜零染对这个答案也不意外:“可我想跟姨母住在一起。”着让青玉和大虎去了。
孟月姑微皱起了眉。
吴存中和吴忧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文叔。
文叔对上兄弟二饶视线,揖手道:“今夜要打搅表少爷了。”
这院子里总共就两间寝房,素常里孟月姑住一间,兄弟二人住一间。
文叔若留下,只能和兄弟二人挤一挤了。
孟月姑觉得这样不妥,想了想道:“家中屋子太,你俩带着文叔去隔壁二牛家借住一宿吧。”
吴存中点头称是。
晚膳后,文叔便跟着吴家两兄弟离开了。
出门之前叮嘱厢竹锁好门窗,晚间警醒着点。
厢竹谨慎应下了。
锁好院门,回去看姜零染盘膝坐在榻上,脸上挂着笑。
她笑着上前,把斗篷给她披上:“姑娘很开心吗?”
姜零染点头:“开心。”
厢竹看得出她是真的开心。
这种发自肺腑的笑,自出京后,今日是第一次见。
孟月姑抱着个汤婆子进来,汤婆子塞到姜零染脚底下:“晚间尚冷呢,别冻着了。”着又看着厢竹道:“姑娘的也已经放好了。”
厢竹顿时有些惶恐:“姨太太折煞奴婢了。”
孟月姑笑着道:“在我这里别客气,快去睡吧。”
厢竹看了眼姜零染,见姜零染冲她点零头,便退了下去。
孟月姑褪去鞋子坐在了床榻上。
被褥都是新换的,比之前铺的要干净整洁,也要松软。
但一定比不上姜零染在家中时的。
孟月姑心有歉疚:“委屈你了。”
姜零染笑着攥住她的手,往她身边凑了凑:“姨母别这么,我住的可舒坦了。”
孟月姑闻言笑起来,给她掖着被角,温声道:“舒坦就多住些日子。”
姜零染点头应下,又道:“姨母之前打算去京城的,现在还是这么打算的吗?”
孟月姑道:“要去的,等过段时日。”
姜霁的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没看见,心中便不安稳。
姜零染知道这个“等过段时日”是要攒银子的意思。
想了想又道:“那姨母进京是要定居在京城吗?”
孟月姑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怔了会儿道:“今雪想让姨母住在京城?”
姜零染没是也没不是,道:“姨母想还是不想?”
孟月姑笑道:“在江南住惯了,不想挪地方了。”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姜零染默了片刻道:“江南挺好的,换我住了这么久,也是不愿意去京城的。”
着又道:“那姨母明日去沁园帮我看看屋子吧?”
孟月姑听她一下船便来了这里,现下让青玉和大虎两个人去收拾,唯恐他们收拾不好,姜零染日后住着会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