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皇上看着燕柒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一声。
看了眼他吃了一半的点心,吩咐道:“这点心让御膳房做些送他府里去!”
孙得胜点头应是,又道:“苏大人,万大人,许大人都已到了。”
皇上起身往勤政殿去。
因单志远犯的案子关乎姑娘家清誉,皇上特意嘱咐三人,保密所审出的案情。
三人慎重记下。
万夫人听说了孟致沛砸门闯院的事情,忧心两个小丫头的安危,紧赶着去了庄子。
一路上怒骂了孟致沛无数遍,等看到被砸的不成样的庄子大门,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这还是侯爷吗?土匪强盗也不及他野蛮吧!
下马车的脚都是软的,等看到暖阁里的两个人,万夫人深深的松了口气,默念道:菩萨保佑。
万千千诧异道:“娘怎么来了?”
姜零染也是惊讶,但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猜想到万夫人为何而来,一时心下微暖。
万夫人瞪着二人,没好气道:“都是傻的不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往家里传个消息?容的那混人猖狂欺人!”
二人对视一眼,是啊,怎么忘了回府叫人,那样的话堵在半道上还能把人再揍一顿!
暗道一声愚笨。
看万夫人气盛,也不敢分辨,齐齐垂下了眼,乖乖听训。
出了这样的事情,姜零染心中不定怎么难过呢,万夫人也不忍多说。
上上下下的将二人仔细的看了一遍,还是不放心的问:“有没有伤着啊?”
万千千顿时扬起了脸,笑的娇憨:“没。”说着抱住了万夫人的胳膊:“娘,您不知道,今雪可厉害了,把那混蛋打的哭爹喊娘。”
万夫人耳闻了孟致沛被打的事情。
想姜零染性情柔顺温厚,若不是气急了,怎会动手?
扭头看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眼底泛青,虚弱的全没有精气神。万夫人皱眉疼惜道:“怎么这般憔悴?药还吃着吗?短缺什么不曾?”
姜零染拉着二人落座,又亲手把青玉端来的茶奉给万夫人,抿笑道:“伯娘放心,我很好。您每日送那么多药材吃食,我这庄子都快堆满了,哪还能短缺?”
“是昨晚吃得太多,积了食,难受的一晚没睡着,今日看着便有些憔悴。”
万夫人了解她就如了解万千千一般,如何不知她向来进食有度,积食这种事情万千千有十次,她也难有一次。
知道她是在宽自己的心,也不揭穿。
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姜零染抿笑道:“我已让家中长辈前去平肃侯府讨要和离书了。”
万夫人惊讶姜零染的决定。
但想着这小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她又张不开嘴去劝姜零染与孟致沛重归于好。
可和离不是小事,她慎重问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真的想好了吗?”
姜零染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没有丝毫的迟疑。万夫人看着又是一声叹息。
和离就和离吧,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可这和离书平肃侯府怕是不会轻易给,又想到姜家大房的品性以及姜诗韵那一桩子懊糟事,万夫人皱眉道:“你大伯父当真愿意帮你去要和离书?”
姜零染摇头道:“不是大伯父。我请了姜三叔出面。”
姜三叔?万夫人讶异道:“他能行吗?”
姜家老三是姜老爷子年轻时收养的儿子,挂在了姜老夫人名下养大。
因着这件事情老两口没少起争执,所以姜老夫人十分厌恶这个养子,到了适婚年龄,随便给娶了房媳妇,赶出府去了。
连着本家儿都轻贱的人,还奢望别人能高看不成?
这么多年,姜家三房在京城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姜零染苦笑:“大约是不行的。”请姜三叔去,不过是想让平肃侯府明白她的决心。想到什么,笑意柔和下来:“我兄长快回来了,待他回来,一定能替我要回和离书的。”
连要个和离书都这般艰难!万夫人想象着姜零染在最艰难的时候独自支撑,期盼着姜霁回来的心情,心口涩重。
孟月姑和姜浮杭生前总担心幺女不能嫁得好夫婿,日后受欺负磋磨。眼下他们担心的都成了真,姜浮杭却未能践提刀给女儿撑腰的诺言。
万夫人不敢在姜零染面前露伤心态,唯恐召她落泪,可这会儿却忍不住了,暗暗的抹了抹泪,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儿,不管以后如何,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必不会让你饿肚子。”
“想做什么,大胆去做!”
姜零染微微红了眼,抿笑点头:“多谢伯娘。”
万千千亦是难过,有心开解姜零染,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太过苍白,恹恹咽下了话头。
暖阁里气氛低落。
姜三叔来到了平肃侯府。
老侯夫人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个姜三叔是何方神圣。
不屑道:“谁有空见他?赶走!”
想到孟致沛那一身的伤,她看见块姜都想踩的稀碎,别说是姜家的人了!
瞿莲道:“他是来要和离书的!”
“什么?”老侯夫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瞿莲道:“你说什么!”
瞿莲道:“说是夫人特意请了他来要和离书的。”
若为这事儿而来,老侯夫人就不得不见了!
姜三叔站在厅里,客气的行了个晚辈礼,说明了来意,并表示,好聚好散,两府留些脸面,免得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