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荀川肯定是不会听的,破庙,村里倒还真有那么一间。
不过与影视小说上描绘的不太一样,这破庙啊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当魏笠与荀川寻到这处相对僻静的破庙时,里面早就满满当当,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他们或躺或靠,有的已经鼾声如雷,有的则还在与人高谈阔论,要不是庙里还燃着灯火,那黑咕隆咚的阵势,光看剪影,真挺吓人。
这破庙里供奉的神像已经分不清供是谁了,五官早就被前来此处的信徒及求缘者摸的平整无比,除了鼻子的部位还稍微有点圆润的凸起外,其余地方甚至连轮廓都看不见,不过这也从侧面表明了,这间破庙确实是有了一定的年头。
“这里应该供奉的是道祖,你看这石头上雕刻的衣着纹路,依稀可见是一件道袍,所以这应该是一间道观而非寺庙,何况这里可是桃山,道宗盛行之地。”
魏笠和荀川在破庙找到了一处靠墙的落脚之地,就听见那尊石像前,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石像脚下,一位矮小的书生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指着石像,对身边的同伴道。
“既是道宗盛行之地,那怎会破败至此?”
由于那道出石像真身的书生长得太过矮小,高出他两个脑袋的同伴说话时只能俯视着他,似乎这个动作让他感到了不适,他一抖衣袖,收回那只伸出去的手,道:“凡间生意难做,天上仙人保佑不了,自然鸟兽散去,元武兄,你可记得我们白天游遍桃缘村,见过几家道观?”
那名叫元武的读书人捏着下巴,回想道:“没有十七八,也有八九了。”
“大大小小十二家。”矮小书生表情笃定,“这小小桃源村不到半日就可走完的光景,其道观竟有十二家之多,大一点的自然是香火鼎盛,可稍微偏僻些的小道观,若不是如今桃山龙门大开,求道者纷至沓来,想必平日里的信徒必定是寥寥无几。”
说到此处,那人来了兴致,笑道:“元武兄,我跟你打一个赌,如何?”
元武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唯有哀叹:“周兄啊周兄,你又来了,说吧,怎么个赌法?”
姓周的矮小读书人满脸自信:“我就赌,待这次桃山龙门盛事过去,那十二家道观,必有七家以上闭门停业,那些观内所谓的桃山传人,该去打猎的打猎,该去插秧的插秧。”
元武琢磨了一会,问道:“赌注呢?”
“若我赢了,”周姓读书人高昂起头,“你就必须同子须兄一样,凡见我,躬身平视。”
“噗~”一直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的魏笠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这小矮子自尊心还挺强。
那姓周的寻声瞪了魏笠一眼,魏笠连忙挪开视线,不过耳朵倒是竖的老高。
元武语气里略显侥幸道:“那……我赢了呢?”
矮小读书人掷地有声,道:“若你赢,我唤你一声爸爸!”
一听到这个赌约,破庙里的二十几号人全部都来了精神,齐刷刷的看着那个在石像前站的笔直的小矮子,更有甚者竟出言相激。
“跟他赌!跟他赌!”
“兄台莫怕,这桃源村道风盛行,必不会做出那种有辱道颜的事情来,你赢定了!”
“放心要是到时他不承认,那我们都是你的见证人,赌呀!”
一时间,原本还算寂静的破败道观如同热闹的赌肆,那些已经睡去的人被吵闹声惊醒,忙问左右发生了何事。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个简单的赌局,本来敷衍两下就过去了的元武有些骑虎难下,周姓读书人的直硬脾性他是知道的,若没把握的事是他绝对不会说,既然要赌,必定是十拿九稳。
元武掩饰地笑了笑,找了个地方坐下,推辞道:“周兄,你就别拿令尊大人开玩笑了。”
周姓读书人见元武示弱般的坐了下去,也不好强人所难,刚才在场众人的聒噪让他有些心烦,于是朗声道:“你们都很想赌是吗?”
在场的人见他依旧硬气十足并且转移了目标,少部分的人含笑不语,但大多数脸皮厚的高声答着“对”“来赌一把”等。
“好,那我就跟你们赌一把,我输了,条件不变,若你们输了……”他又伸出手指,这次赫然朝下,“凡见我,跪视。”
“可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好爸爸。”
“嘿,这家伙当自己的一国之君吗?”
“还真是个狂生啊。”
道观中污言秽语此起彼伏,在场的一个小矮子就那么背对着站在道祖石像面前,面不改色,不动如山,那双眼睛缓缓环视,似乎要记住每一个在场叫骂他的人。
横眉冷对千夫指。
这是魏笠脑中蹦出来的一句话,可能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偏偏就是这个矮小的读书人,在此时此刻给他的感觉。
或许他真的是对的。
一直关注着形势的荀川忽然道:“这赌局的结果,似乎要等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大家都不一定能见得到,兄……兄台你想过没有?”
周姓读书人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荀川,这个提议也瞬间被众人谈论起来。
“那就在加一场,想必在场各位都是冲着那桃山剑宗而来,那我们就来赌一赌,我能否入得了那剑宗门墙。”末了,他甚至连想都没想,补充了一句“赌注不变,两场赌局,任何一场我输了,都算作全部,各位意下如何?”
他没有说变一场,而是加一场,谁都不知道他是真的胜券在握还是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