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笠将名为“丑奴儿”的木剑斜插进腰间的裤带,走到一座朝南方向的走剑桥处,这是一座相对而言,选择人数较多的走剑桥,光是一下午的时间,魏笠就见过不下十几人走上去。
他朝旁立着的石碑定睛一看,上书着“当阳峰”三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凌厉刚猛,以直争锋。」
“魏兄弟?”
就在魏笠看完的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眼前,他抬眼一瞧,这不是那同吃过一顿狗肉的蔡玉甲又是谁?
蔡玉甲此刻遇上魏笠也是面露惊喜之色,只是他现在的样子,衣不遮体,满脸泥土,头发凌乱不堪,甚至还有些毛发被火灼过后呈弯曲状,唯有挂在前胸的家传兵器尚且保护完好,显然这一路上来也是弄的颇为狼狈。
魏笠喜道:“蔡大哥?我还以为你早就过桥去了呢!你这是……”
蔡玉甲轻挥了挥手,道:“别提了,我为了破除心障花费了不少时间,出来后又遇上桃林着火,我一时不辨方位,往火堆里扎所以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等火灭了,摘桃枝又耗了半日。”
魏笠看着蔡玉甲手中拿柄削刻的恰到好处的桃木剑,干笑两声,道:“哈哈,我们难兄难弟,一样的,一样的……”说出后面的字儿,声音轻了些许,没啥底气。
蔡玉甲点点头,也没想太多,如今彼此能在山上遇见,说明二人已是同门,加之山下的那些交际,感情自是又上升了一层,眼下面临桃山七座主峰的选择,若是可能,将来还会在同一峰上修习,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防备。
“我曾听闻,这桃山当阳峰的弟子乃是整个剑宗最为庞大的一脉,峰上弟子做事果决,剑法风格刚猛无匹,民间大多不知桃山有七座主峰,所以口中所称赞的桃山侠义,大多都来自当阳峰弟子所为,亦给山下人留下了桃山剑法以无坚不摧的印象。”
蔡玉甲看完石碑上的字,对魏笠道。
“那玉甲大哥是要去那当阳峰?”
蔡玉甲惋惜道:“我有家学传承,当阳峰的剑不适合我。”
魏笠扫了一眼蔡玉甲的前胸,识趣地没问下去,眯着眼打趣道:“原来如此,其实我是很喜欢当阳峰这种勇往直前的剑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惜命,我老家那边有个高手,说过一句名言,叫‘刺一剑换一个地方’,并练就了一门叫‘游击’的剑法,我深以为然。”
蔡玉甲反应过来,二人俱是哈哈大笑。
“魏兄弟,我终于明白为何你能和荀兄弟成为朋友了,要是没你,那荀小兄弟,怕是一天说不出三句话来。”
魏笠用食指横抹了抹鼻子,道:“那还不至于,我们继续往下看看。”
二人来到了第二座走剑桥前,碑上书有“玉霭峰”旁边小字如此写道——
「神出鬼没,风驰电掣」
“看意思,此峰当以快剑为本,这不正适合你么,魏兄弟。”蔡玉甲道。
“感觉还行,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我们在往下看看。”
第三座峰名叫“不二峰”,小字注解为——
「不滞于行,不怠于心」
“嗯……这个……”蔡玉甲困惑不解。
“讲究一个‘静’字,不适合我,我这人,猴儿的性子,静不下来。”魏笠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这个人,悟性不错,人也聪明,但就是没什么耐心,万一这不二峰上,整天讲究什么枯坐参玄,那他还不如选择前两座。
其实魏笠的爷爷在他小时候教他下象棋,何尝不是想磨一磨他这种飞扬浮躁的性子,只是还没练透,就已经魂归天外,若是还能待在魏笠身边四五年,没准他的学习成绩,也没现在那么糟糕。
接下来是“浮游峰”这座峰有点意思,只见旁边写道——
「百转玲珑,红剑当歌」
若是如此也倒罢了,可它偏偏还有另一行字,写着“唯有女子,可入此峰”。
这看的魏笠浮想联翩,嘴上还忍不住“嘿嘿嘿嘿”的笑起来,蔡玉甲也如做贼般多打量了几眼那些个走上此桥的同门师妹。
两人确认了一下眼神,嘴角勾勒出一个同样的弧度。
直到走到下一座峰时,蔡玉甲的目光终于投向走剑桥的彼岸,这是一座名叫“虚仪”的山峰,小字注解为——
「纳奇为己,去芜存菁」
“这说的应该是个‘奇’字,玉甲大哥,你说你有家学,如果能够在学习剑宗技艺的同时,结合自身所学并且融会贯通,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魏笠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这句话里表达的含义,直言便道出了蔡玉甲的心思。
蔡玉甲认同道:“想不到魏兄弟也有一副好心思,是的,来桃山之前,我也在反复思量,上山学艺后,会不会把自家的祖传把式丢的一干二净,因为剑宗乃是仙家大派,难免会有些山上仙人的清白的讲究,但现在看来,这虚仪峰确实是我一展拳脚的好去处。”
“那还等什么?上桥去吧,若是太阳落山,桥就不好走了。”魏笠催促着。
蔡玉甲诚恳道:“魏兄弟要不然一起随我去那虚仪峰,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尽管蔡玉甲的提议让木剑少年的心里有些感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我在看看,没准后面有更适合我的也不说不定。”
“魏兄弟,我没读过几年书,但道理还是懂的,打个粗俗点的比喻就是你要娶媳妇,怎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