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教我寻常九式剑,唯有白鹭峰剑式只有剑诀而无参悟之法,我现在脑中竟也无一招半式,究竟为何?”
在见识过周豪再造峰的那一剑后,荀川脑中思索着,身体已经全由手中百忍所操持,与那赤蟒周旋起来。
天坑之上,一群人驭剑停驻,向下观望。
“陆师兄,我们……”空中,自长扬驭剑而来年长一辈正要出手相助,却被陆北辞抬手制止。
“这个少年正在参悟剑理,我们先静观其变,现在若是突然出手打断,他会前功尽弃的。”
陆北辞眼中虽是焦急万分,但也瞧出此刻形势的微妙变化,只听一旁的佩玉道:“这名少年所施展的剑招越打越陌生,可偏偏又能瞧出九剑的端倪,我在脑中演练之下,生出一种被克制住的感觉,他跟……”
陆北辞点了点头,猜出了佩玉心中所想,道:“想不到能在晏剑子之外的师兄弟中看到这门剑式……”
现在,荀川的脑海之中只有剑影重重,丝毫没有察觉到上方早有援助赶到,那些如过眼繁花的剑影招式像是走马灯般一一闪现而过,他自己也毫无留恋之意。
并不是这些剑招不强,只是觉得它们并不属于自己。
何况,他现在思考的,并不是如何去运用,而是当面对这些招式朝自己袭来时,如何去破解。
这是他的习惯。
因为他在白鹭峰待了快半个月,又与这百忍剑对练了三日,这期间,自己的师傅自从传授了剑诀之后,其余都由师姐传授,但是不管是谁,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哪怕类似的话,那就是,让他去学。
不管是跟着剑学,还是跟着人学……
都没有。
剑来了,他就去挡,挡不住就去破,他会去模仿先前的出剑轨迹与运动,荀川本就天赋异禀远超常人,每每不消多少功夫就能模仿的十足十。
可模仿的再像,他也知道剑来时,终是要破的,要是不破,便算反复。
剑来破去,再来再破,这就是他在白鹭峰上的练剑法门。
脑海中的剑招好像少了、慢了、或者说,它们更快了。
我要怎么,去破解它们呢?
荀川想起了师傅唯一教过自己的剑诀,其实只有十个字——
我与剑道周旋久,宁作我。
当荀川回过神来时,血雨飘飘,点点猩红沾染到了他的青色剑衫上。
地上,赤蟒身首分离。
石壁上的众人看得瞠目结舌,邵诚诚问一旁的魏笠道:“他……他是谁啊?”
魏笠眼中情绪莫名,最后还是转过头来,咧开了大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指荀川所立的方向,自豪地说着。
“我兄弟!”
荀川似有所感应,抬头望向魏笠,四目相接,两名少年自上桃山以来,这是第一次见面。
他松了一口气,栽倒在地。
那半截桃木与半截长铁,猝然分离。
只是那从赤蟒口出窜出了一条赤红小蛇与消失无踪的射剑之人,无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