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简直胡闹。”处在洞中的老人一声叹息,现在门口那个少年让他有些头疼,但他更怕自己的称心徒儿在耳边哭的稀里哗啦,所以也就一直隐忍不发。
楚称心看着魏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想勉励两句,可见魏笠索性盘腿坐了下来,双眼盯着悬停的绕梁剑出神,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于是少女也蹲了下来,双手支起下巴,彼此视线纠缠到那飞剑上,就那么默默陪着对方想办法。
“啧~”
魏笠换了个姿势,有气无力道:“楚师妹啊,你说那奇门遁甲,我现在花上个把时辰,临时抱抱佛脚来得及吗?”
楚称心摇头道:“道宗三大法,奇门、六壬、太乙,这奇门为三式为首,最是重理法,我们剑宗虽然将其化繁为简,但连我也只敢说是初窥门庭,像你这般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的,想要一朝顿悟,简直是痴心妄想。”
少年也知自己是在白日做梦,顾也没有多想,只是他越看那飞剑就越是来气,他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子狠狠扔去,只见绕梁剑一个摆尾,石子反弹回来正中自己脑门,打得他哎哟一声。
“我发现你们清都峰的人除了脾气古怪外,丢东西打人都还挺有准头。”
魏笠揉着痛处,倒吸着冷气,楚称心捂嘴笑道:“分明是你自己讨打,净想些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魏笠灵机一动,问道:“要破这劳什子绕梁剑的剑路,除了奇门遁甲,还有什么偏方没有?呃……就是那种我能听得懂的。”
楚称心想了片刻道:“有是有,但按咱们现在的情况来说,不太可能实现,比如那一力降十会的方法,你要是那当阳峰的木鹏举,没准可以试试。再来就是虚仪峰,他们本就深谙此道,如今再加上我在场,要以奇破奇也是易如反掌。嗯,再不济,运用你们长扬峰的扬剑式,飞剑斗飞剑,反正也不用分出个胜负,只需趁机进入洞中即可……”
魏笠算是听明白了,这说一千道一万,要怪就怪自己基本功太差,有方法也用不了。
楚称心见到少年垂头丧气,她安慰道:“魏猴儿,我说的这些无非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法子,你在仔细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可取之处,没准儿就能成为这次试剑的关键呢!“
“我……”魏笠指了指自己这张嘴道:“能把这飞剑给说服帖咯,你信吗?”
楚称心很给面儿的接道:“当然信啊,要你是不怕浪费口水,那就试试吧。”
“嘿~”
魏笠从地上站起来,抖擞了一下身子,他倒不是真要靠自己的嘴皮子过关,只是观察了一番后道:“我刚才总结了一下,咱俩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对不对?”
楚称心道:“对,绕梁剑的剑路繁多,光是用东西南北并不能准确概括出它出现的方位,而且距离也不对,若是我说详细了,你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少年仰天长舒了一口气,方位、距离这两个词在脑中盘旋。
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呢?
能够让自己既听得懂,又简单明了,留给自己足够反应时间的方法。
魏笠漫不经心地用手中木剑在地上划过几道横竖相交的纹路,低头看去时,瞳孔略一收缩,联想到自己为数不多,但颇有小成的一件本事,顿时计上心来,叫道:“你会下象棋吧?”
楚称心一听,见他忙不迭拖着木剑在地上绘着道道线条,立时也就懂了少年话中的含义,她喜道:“象棋棋盘九竖十横,共有九十个交叉点以寓兵机,这倒是跟八门互有相通,你以这洞口为将位,横竖之内皆可用术语表示,真是种巧妙的法子。”
在得到认同之后,少年眉飞色舞,在地上来回划弄的动作也快了几分,伴随着楚称心时不时在另一头的指点,不久之后,这片洞前土地之上,便是被他刻画出了一副纵横交错的巨大棋盘。
魏笠抬剑一指位于洞口之前的绕梁剑,“那剑便是花心车。”然后又用另一只手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我这位置便是窝心马,能走直线那种,这棋盘上就这么两颗能走的棋,你要是有本事把它给吃咯,或者将死,那我对你是真的心悦诚服。”
楚称心自信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所谓棋死人活,就像你说马能走直线一样……”说完,她下了一道如同仙人指路般的命令道:“马五进五。”
众所周知,象棋棋盘纵线九道,五为中轴,进五的含义,在这里便是直面拼斗,虽然在常规棋理之中断然不会出现这种走法,但此刻也并非真如象棋一般要一定遵守规则,所以魏笠没有一丝懈怠,蓦然挥剑而上。
魏、楚二人都属于那种机敏伶俐之人,区别在于前者优势集中在执行力、想象力及反应能力上,缺乏了深思熟虑,遇事所思也多为急智,最后难免沦为纸上谈兵;而后者则有一副天生的玲珑心肝,料事超群,妙算于心,凡事一点就透,故此常常是快人一步。
两人一动一静配合起来不说是天衣无缝,但也是相得益彰,魏笠自比为象棋中的“马”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他能直行搏杀,但相较于悬于半空的绕梁飞剑,他的机动性还是太差了,对拼起来往往束手束脚,活动范围就真如棋子一般,至多也只能在周身两格范围之内游移周旋。
楚称心也看出魏笠窘境,观那绕梁剑乍然消失在少年身前,她便高声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