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相反,受到谢真长老器重的戚舞阳与商若葳二人被唤到了一旁,开始亲自传授两人剑势离的诀窍。
其实想来也正常,长扬峰眼下也只有他们两人能催动气机流转,趁早熟悉离手剑对于两月之后的校考来说也至关重要,长扬弟子在手剑本就平平,要想在当日破格出彩,非得靠一手扬剑式不可,否则就真成了其余六峰的陪衬。
魏笠正在熟记动作,手上不知不觉反握起剑来耍弄了一阵,没有罗翦的教导,他自己肯定不敢乱来,这个动作无非是阴影之后的下意识反应,不过少年这个偶然的举动倒是被不远处的解真长老收进了眼底,脸色陡然一变。
戚舞阳与商若葳本在认真倾听长老教诲,但见他忽然不语,顿生不解,于是顺着他的视线,两人纷纷朝魏笠看去,只见那狼狈少年无非是折了右手只能换手练习罢了,为何长老面色会忽然凝重起来呢?
魏笠耳边突然听见有人唤了自己一声,他循声望去发生竟是解真长老,赶忙跑到跟前,现在他右手不举,这个长辈剑礼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只能尴尬恭敬道:“长老,叫弟子何事啊?”
在场弟子见魏笠被执剑长老叫了去,纷纷是竖起耳朵,偷瞄了过来。
解真眉目低垂,看向魏笠的断手处,从牙缝中抛出几个字道:“手怎么断的?”
魏笠一怔,虽不知解真长老意欲何为,但也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情绪,知道此刻不是撒谎的时候,可自己毕竟答应过罗前辈要守口如瓶,这一问,少年反倒是就陷入了两难之地。
解真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冷冷道:“你与当阳峰木鹏举之事,若葳已是一五一十告与北辞,你们小辈之事我本不愿多管,即便是昨日北辞说你又闯了清都,罗老怪拉你去做些苦差,我也不想多问,可没想到,你竟狎近恶人,阳关大道你不走,偏是走了些旁门左道。”
魏笠低着头,觉得心里有些委屈,而商若葳也不好过,虽然自己只是担心魏笠犯傻而私下告诉了陆师兄当日实情,但眼下长老当面说穿也是生出几分羞愧来。
戚舞阳在旁沉默地听着,那听见“清都”二字后,眼中闪过的一抹异色,无人注意。
解真像是不愿正眼瞧上少年一眼,拂袖背过身去,侧过脸,语气轻蔑道:“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左手反提身自由,那罗老怪可是教了你这个?”
尽管已经隐隐猜测到罗前辈与长扬峰有所渊源,但少年还是显得十分惊讶。
“舞阳。”
“在。”
旁观少年跨出一步。
“领教领教你师弟刚学回来的高招。”
戚舞阳听完略一迟疑,但还是应下,后退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个少年的切磋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即便是陆北辞上前回护,解真长老也仅是微微摇头,似乎是真的要让两人打上一场才可罢休。
戚舞阳手中木剑交替,右手负在身后,正色道:“魏师弟,我虽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但师命不可违,你我就当是对练一场,点到即止。”
魏笠点了点头,事已至此避无可避,唯有摆好了架势,严阵以待,高声道:“来吧。”
话音刚落,戚舞阳的小腿骤然间爆发出一股劲力,所踏之地更是荡出一圈气流,身影如箭矢一般,仅是向前冲出两步就奔到了魏笠身前,而后者瞳孔猛一收缩,他想不到戚舞阳仅凭一楼的修为,速度就能达到如此地步!
戚舞阳横挥剑刃而来,魏笠左手一抬,得亏是反手缘故,少了些许翻转的动作,争取到了刹那的格挡时机,可当两剑碰触到一起,一股惊人的力道迫使自己虎口剧震,手臂也随着一麻,少年脚下更是连连后退数十步才算站稳停住。
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魏笠与有修为境界的人交手,先不提少年此刻本就是累极,身上伤势未愈,就算他恢复到最佳的状态,面对已经登上一楼的戚舞阳,两人的气力身手也皆非是同一个层面的了。
解真对戚舞阳的表现略一点头,他轻声道:“舞阳,收敛气机,切莫欺负了你师弟。”
戚舞阳闻声遵循,撩出个剑花后再次出击,魏笠这次已经是有了防备,丑奴儿由侧及正,反手就是迎面削去,戚舞阳身子微斜躲过,哪知木剑中途改道,断手少年转身往回死死一拉,割向对方后颈!
魏笠自认在长扬同辈之中,单论剑术技巧的悟性,自己不亚于任何人,即便这反手剑仅是学了一夜时间,但其中那些直接纯粹,甚至算是狠辣的变招,自己也是悟出了些许门道来。
戚舞阳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即手肘往后一背,木剑竖直立于身后挡去背后一剑,随后寸步逼近,魏笠见状一惊,脚下一弹快速后撤,左手中、无、尾三指暂离,拇指与食指拈住剑柄,迅速一抖,瞬间手中剑正反置换,合掌后向前一刺!
如此的急中生智也是迫于无奈,魏笠反手剑本就未精,只求攻其不备,一招不制就必须改变策略,若是硬碰,自己难免就会被反手所掣肘。
但是,此刻有一件事魏笠却是忘记了考虑,罗翦先前评价丑奴儿时说过一句,此剑在手进不得利,退不得巧,是一柄拙剑,今番交手,是真的应验了这句话。
丑奴儿已是尽数递出,离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