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还真点了点头,“这就说的通了,这世间的红男绿女,一见钟情的戏码也不在少数,何况……”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师弟,道“师弟生得一副好皮相,那楚师妹如此计划,说不准是想在大比之时多瞧上你一眼,届时师弟莫要辜负了别人女儿家的心思才是。”
“啊?”
荀川万万没想到,这个素来面对自己惜字如金,行事作风飒爽干脆尤胜男子的师姐,竟然还会在这种事上打趣自己。
“师姐多虑了吧,我跟楚师妹尚无半分纠葛,相逢不过半面而已,她又怎会如此……”
晏还真嘴角挂起一个弧度,“是与不是,师弟这次去清都若是有缘碰见了,私下里揣摩一番便知,原本这种事,我也不用特意说与你知,不过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倒是让我提起就兴趣。”
她缓缓道“两天前,当阳峰的首席弟子靳颜刀曾来找过我的一次,所托之事便是关于木鹏举的……”
荀川猜测道“他是想要息事宁人?”
晏还真摇头道“你太不了解靳颜刀或者当阳峰的做派了,他们都是宁可败一场,不可退一步的人,倘若此时强行给木鹏举退了,他必然会剑意动荡,气势不存,将来的路也会愈加难走,作为他的领路师兄,靳颜刀来找我,其实是想求师弟教会木鹏举一件事,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知晓此事后便叫他去往清都,找罗长老的弟子帮忙,因为届时,那木鹏举轮不轮得到师弟出手都还两说。”
荀川道疑惑道“我能教木鹏举何事?”
晏还真转过身去,缓缓离开,留下一句。
“教他,何为恐惧。”
……
……
“如果杀死他也可以的话。”
清都峰参玄洞内,老天师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略显消瘦,中等身高,丢在人群之中平平无奇,但唯独眉眼如陌刀般凌厉的青年人,语气漫不经心。
那青年人闻言后微微一笑,他轻轻看了一眼在旁的楚称心,从容道“罗长老的剑术当今世上首屈一指,所授弟子固然也是一等一的天资卓绝,但我木师弟血脉特殊,上山之前体魄已是不俗,上山之后,更是得我师父悉心栽培,想来上了校场,也不至于那么不济,到时师妹大胆放手便可,场上生死不究,我唯一的请求便是想让木师弟输掉,而且输的,彻底些。”
老人听完后没有言语,楚称心在旁接道“你师父前脚还跟我们炫耀说好不容易寻来一个宝贝疙瘩,现在你这个做师兄的后脚就拿来卖了,这很难让人不去想,靳师兄的这个当阳首席,对于本峰的后起之秀没有别的心思。”
身为桃山七剑之首的当阳靳颜刀面对清都峰师妹的质问,神态淡定道“木师弟当初在谶言碑中直面自己心境时差点出不来,他本身性子就过于执拗,把遇强则强的道理视为提升自我的重要宗旨,虽说我当阳分峰本就需要此类一往无前的气势,但修行人自执太深,宛如深陷泥沼而不自知,木师弟痴狂可以,但疯魔不行,行差踏错往往也是从一个念头开始的,他现在修行路尚未走远,在摔下一个跟头我还能扶两把,可要是日后走远了,恐怕我也力所未逮,所以只愿他的这个跟头,能来的早一些,狠一些。”
老人眉头一挑,问道“好一出顺水推舟的同门情义,这个法子,是你师父想出来的,还是你的自作主张?”
靳颜刀恭声道“我与我师本为一体,桃山师兄弟皆为手足,这只不过是左手帮衬右手,从心而为之罢了。”
老人沉吟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裘光霁这个老匹夫虽然剑法平平,但在看人的眼光及教徒的手段上却也有些可取之处,世人都说徒弟找师父,但不知师父也找徒弟,没曾想这一下,他竟有了两个。”
言罢,他对着面前的年轻人道“你且伸出手来。”
靳颜刀依言摊开双手,老人拉起袖口,用食指在其两只手掌之上缓缓写下几字。
年轻人感受到后先是低头一楞,紧接着退后数步,施礼道“多谢罗长老赐教,晚辈这就回去安排。”说着,他正欲转身,可又止住步伐,继而来到楚称心身边道“师妹,我们明日见了。”
靳颜刀今日来去匆匆,楚称心虽然对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略有头绪,不过对于自己师父心中所想仍旧一头雾水。
“师父?”看着那个青年人走远后,楚称心在旁叫了一句。
老人道“游剑式你也学得差不多了,靳颜刀明日自会来清都教你当阳剑式。”
楚称心一想果然,拍手叫好道“师父做事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呢,不过……靳师兄的请求还真是奇怪,要让木师兄体会到何为恐惧,可师父,这恐惧,我要如何教他呀?”
老人沉声道“木鹏举心性至刚也易折,家族的培养、师门的爱护让他所追求强者对决流于表面,因为真正的对决,从来都要论及生死,他修行路上最欠缺的东西便是这个,只要徒儿届时下手无情,他死前自然而然就也体会到了。”
少女心性善良,一想到要对一个同门下出毒手,立时是面露难色,不知说何是好。
老人看了一眼自己低着个脑袋瞅着脚尖的弟子,笑着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一个女儿家,浑身是血确实也不好看,而且你就算打败了他,想必他死前心中也定会想着你是我的弟子,死在你手,也不算冤枉,恐惧自然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