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日,清州城外的大黑村。
尽管黑鞑要来的消息传遍了山川野泽;即便全村六成以上的居民已经逃亡或者躲进清州;就算是几天前黑鞑上万大军已经驻扎在运河沿岸。总有一些舍不得家业田产的人想留在村子里面碰碰运气,非常不幸的是,蒙军从来不给他们这种运气。
村口现在拴着二十多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村内的气氛热闹得像过年,十几名强壮的契丹武士在一座大院子内喝酒赌博,院子旁边的厢房里绑着村里面剩下的村民,足足有几十人。
年轻的小厮们把村民的猪牛羊全都赶了出来,准备稍后就赶回军营去,正军则大摇大摆的翻检村民的家,希望找到些值钱的东西。
移剌普贤奴是一名骑兵队正,原本在金军中的乣军中,在乌沙堡降了蒙古,成了蒙军的骑兵。他醉醺醺的在村子里面走着,不用和讨厌的蒙古人在一块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事,而且指挥的将军石抹明安也是一名契丹人,让他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突然,他听见旁边的院子里有响动,推门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契丹正兵,正在费力的按倒一个绑好的女人,那是个不过十八九的姑娘,裤子已经褪掉一半,在寒风里冻得发红,嘴里塞着布条,在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喊声。你们那么多人
“特么,原来是你。”普贤奴笑了。
“啊。”这个年轻的正兵叫石抹特么,才十七岁,他还有点害羞,想遮挡一下身后的女人。
普贤奴拍拍特么的肩膀。“特么,你不用害羞,在女人身上勇猛的人,战场上一定也很勇猛,只不过……”普贤奴咧嘴笑了笑:“马上就要打仗了,如果在女人身上耗费太多的力气,上了战场,脚是要发软的。喏……”普贤奴朝这个姑娘努努嘴,给特么一个眼色。
特么还有点舍不得,但是普贤奴没有放宽的意思:“打破清州,女人,柔弱白皙的女人很多。”
特么咬咬牙,抽出腰间的佩刀,狠命的往女人背上扎了几刀。
“呜呜呜——”女人突然间双眼圆睁,双脚无力的踢蹬几下,嘴中的布条慢慢渗出血来,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
普贤奴又拍了下特么的臂膀,安慰一下这个年轻人,正待说话间,村外突然响起惊恐的喊叫声。
能完成这样的伏击任务,只有潘正的军兵。他的部属里面老兵最多,训练刻苦,军典的军法、文化教育也最成功。是一百名敏锐、勇敢、机智的好男儿。他们没有穿盔甲,一个连着一个从村边的田垅沟里面慢慢靠近村庄,等到什将的都旗一举,所有人举起长枪跨出沟濠,向村内冲杀来。
普贤奴吃了一惊,顾不得身边的特么了,转身向村口的马厩跑去。路口跑过来另一个契丹正军,也是个虬髯大汉,两人狂奔到马厩,松了一口气,敌军还没有杀到马厩这边,二十多匹马还完完好好的栓在这里。
正当两个人要解下战马之时,从旁边的草垛里突然暴起一人!此人面红黑,穿白色女真裹袍,正是温迪罕僧虔!
普贤奴二人也是惯战之人,转瞬间就各自抽出了腰刀,向僧虔劈去。
“哐!”僧虔右手横刀架住了普贤读的全力一劈,左手从腰间掣出铁链,如苍龙出水般击中了另一个契丹正军持刀的双手,瞬间分筋错骨、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腰刀绵软的掉到地上,那名正军痛苦的弓下身子,连连后退几步。普贤奴大吃一惊,连忙跳开。但是僧虔抢上一步,在他面前耍了个刀花,普贤奴只觉得面前寒光闪闪,忍不住一眨眼,突然感觉喉头一阵凉意,随即抱住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一连斩杀两人,僧虔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的干草,从马厩中走了出来,惶恐的契丹武士们从各个院子里跑出来,有的提起了弓却忘记了拿箭,有的抓住了刀却抖得抽不出来,一个个连铠甲都没穿,潘正亲自上阵,一连挑死三人,剩下的人在密集的枪尖前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潘正干脆利落的结束了战斗,一共杀死黑鞑二十二人,己方无一人伤亡,缴获战马二十四匹,救出百姓百人。
“高郎君早有榜文宣谕,你等还不南迁,以至有今日之惨祸!”潘正召集村民,大声宣谕:“如今有二十多名黑鞑死在你们村里,难道你们还想留在村中,不怕黑鞑人的报复吗?高郎君早有宣谕,河北军民避祸入我寿张者接收之,尔等逃往山东去吧!”
村民们哭丧着脸,看着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家,只能收拾东西准备避难。潘正又从战马里面挑出六七匹差些的,作为百姓运送家当的驮马,惊喜的这群人道谢连连。
“不要谢我,你们要谢高俊高郎君。”潘正手一挥,军兵即刻离开大黑村,未带走百姓一针一线。
然而谁也没注意,特么躲在了草垛里,直到天黑,才连滚带爬地逃向清州。
清州蒙军大营,石抹明安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就这几天,已经有三支外派的斥候哨马受到袭击,死伤军兵七十多人。最重要的是,这给扫荡川野征集粮食之事造成极大困难,如今无论何等事项,不足五十骑者不敢出营,士卒们都传言,金军的主力就在附近。
“绝对不会有大股金军在附近,否则的话早该被我发现了。以我看,这是小股的金军试图阻碍我军,以他们这几次袭击的规模来看,不会超过五百人。”石抹明安这么对也古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