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天堑,金汤地险,名藩自古皋兰。绣错营屯,山形米聚,襟喉百二秦关。鏖战血犹殷,见阵云冷落,时有雕盘。静塞楼头晓月,依旧玉弓弯。
看看定远西还,有元戎阃命,上将斋坛。区脱昼空,兜鍪夕解,甘泉又报平安。吹笛虎牙闲,且宴陪珠履,歌按云鬟。招取英灵毅魄,长绕贺兰山。”
——人称邓千江的《望海潮》为金乐府第一
刚刚回到军中的高俊,听到何志也的情况报告后摇了摇头,黯然说道:“是我们错了。”
“现在押剌百户内部的矛盾这么大,想把大家全须全尾的带回青白口是不可能的,说到底,不服气咱们俩的人太多了,这些人是不可能乖乖的跟着咱们行动的。”
“你不打算再挽救一下了?”何志也侧头蹙眉,还在努力思索着是否有万全之策。
“没什么可以再挽救了,咱们之前的思路不对,我们不可能讨好所有人。”
“谁是咱们的基础?谁是咱们的朋友?谁是咱们的敌人,这个问题之前考虑不周,现在我明确的说:我们的基础是以潘正为首的广大贴军,他们深受女真奴隶主的压迫,热切的盼望我们能够庇护他们;我们的朋友是周虎为首的部分正军和大部分溃军,这些人已经认可了我们的领导,对那些搞分裂的人不满;我们的敌人就是那群满腹牢骚的军官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东西迟早会惹出大乱子来的。”
何志也点点头,认可了高俊的想法。“我这就下令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高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把军官处理掉吗?”
“不,愿意走的就随他们去,我看他们能拉走多少人。”
“你!”何志也惊叫一声,随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高俊争辩道:“你这是疯了,押剌百户的纪律已经摇摇欲坠,你这个时候允许士兵自由离开,岂不是要出事?”
“不是军兵自由离开,而是愿意跟那群军官走的一路,愿意跟着我们走的一路,继续向青白口进发嘛。”高俊目光灼灼的看着何志也:“何志也,你我都相信咱们俩的安排才是正确的,那就不要怕和他们比一比,要让所有军兵看见,是那群军官做的对,还是咱们做的对。”
“你的意思岂不是说,那些军官带路肯定会失败?”
“没错,他们无非就是怕死,不想缓缓后撤抵挡蒙古人,想要带领军队一路逃跑而已。但现在逃跑是根本跑不过的,只有集合兵力抵挡才有一线生机,据我判断,来追杀咱们的蒙古骑兵也不会很多。”
很快,金军分成了两个队伍,那些军官带走了二百多人,绝大部分士兵正如高俊所料,选择继续追随高俊和何志也,就连邰乐三人也都留在高俊军中,这让那些军官大吃一惊。
但是木已成舟,高俊神色冷淡的叫他们快些离开,已经清楚现在实力对比的军官们不敢违拗他的意志,两支队伍迅速分散开,经过一个小丘陵之后,就互相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地平线上浮起了一道黑影,一百多名蒙古骑兵,身穿皮甲或者铁甲,带着长枪、长刀、短刀和弓箭,打着黑色的长长三角旗,伸出十数道触手,向高俊摸来。
撒察别乞的心情很不错,他先是跟随者勒蔑打了一个胜仗,调动后参与了浍河堡大战,斩获颇丰,本人获得的战俘就有七八个,之后全军南进,他孤军占据矾山县,听说有一支金军部队经过这里南逃的消息后,立马就带着一百多人追了过来。
这些蒙古骑兵很快追上了高俊的部队,从各个方向包抄,并且不断尝试靠近行军军阵。
高俊则依靠自己的骑兵对付他,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十几名骑兵分成两队,一队由僧虔率领,一队由郭延嗣率领,不断驱赶试图靠近的蒙古人,后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仅仅依靠骑兵队的十几人已经不可能应付了。
“就地筑垒!长枪手排成阵型,注意执行战场纪律!”高俊身披甲胄,手持金刀,威严地下达命令。
听到的军兵心里哆嗦了一下,经过这几天的学习,他们都知道高俊所说的战场纪律是什么。
周虎站在最前面,带领全身重甲的长枪手们围出一个空心圆阵,弩手们逼住阵脚,丝毫不吝惜弩箭,对任意敢于靠近圆阵的蒙古骑兵饱以劲射,贴军们则在身后疯狂的挖起土来。
行军的时候没有携带木栅,所以一个完整的军垒是筑不起来的,贴军们只是努力的深深的壕沟,阻止蒙军骑兵冲击阵型。拒马壕并没有挖成连绵的一个圆,每隔一段就留出一个可以供人行走的缺口,如果从高空鸟瞰,这应该像是一个虚线的圆。
蒙古人随即看出了高俊的想法,低沉的号角响起,黑色的的三角旗迎风而动,五十名蒙古骑兵组成了一个楔形的队形,开始向圆阵的一点猛冲!
蒙军骑兵们高呼“阿拉”的战号,没有掩饰自己目的的打算,就这么架好马枪,如同脱弦的利箭一般刺向金军军阵,传递着这世间最恐怖的消息:蒙古人来了!
金军军阵立马松动起来,有些人就要转身逃跑。
“嗤!”一名手臂上绑着绿围巾的教导队成员一刀砍杀了一个扔掉长枪的逃兵,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他带着这么一张杀神般的面孔,向目瞪口呆的士兵们怒吼,让他们都回到位置上去,几名教导队成员逼着士兵们,原本松动的阵型没有崩溃,而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