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锐的尖啸声音,还没有达到应有的高峰。
就像是被人用手指戳破的喇叭,一下就瘪了下去。
更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只剩下无力的噗噗声。
听着很好笑的样子。
白衣青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知道瞎子师兄此时肯定已经挂了。
而且还是那种奇惨无比的挂。
上下九窍狂泄,鲜血与污物混成一团,恶臭还没泛开,皮肤上就迸开一道道细小犹如婴儿口的切口,转瞬之间,全身上下到处都是。
就连眼睛也不例外。
然后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烟气,从婴儿般伤口当中弥漫而出。
大街上本来热热闹闹,到处都是人。
被这重口味的一冲,哗啦啦全跑了。
边跑还边捂住鼻子。
那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可是离的远了,并不代表人都走了。
好奇心谁都有,不少人在远处没走,向几乎成了肉泥的瞎子这边眺望。
房小明在第一时间就转移了路线,身影犹如一阵风,一下就消失在原地。
微光之力赋予房小明,可以看见因果气运的能力。
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对方的,因果气运反噬之下,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恶心事。
能躲开,当然早早就躲开了。
白衣青年埋头蜷缩在大榕树中,一动不动。
外面诡异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工夫,终于有人声了。
可能是桑家和方家的人来了。
楠竹城中出事,这两家肯定要出面。
桑家与方家的人都来了……那个恐怖的破命之人也应该走了吧?
白衣青年动了动,缓缓的从蜷缩状态伸展开来。
伸展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呆住了。
他看见前面的树枝上,多了一双脚。
白衣青年咽咽口水,有种我可能要挂了的悲催感。
然后心中一阵发狠,如果真要玩完。
怎么也得拉着,自己那位便宜师傅,一同下去才对。
不能自己死了,师傅没死……这一点都不整齐。
“你与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清冷的声音回响在青年的耳畔,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那人是我师兄。”
“师兄?看着不像。”
“那人虽然有因果线与你相连,但是你和他好像不一样。”
“真奇怪……那人手上最起码有上百条人命……在你身上,却一条都没有。”
“你真是那个人的师弟?”
白衣青年壮着胆子站了起来,稍稍向前看了一眼,果然就是刚刚那人。
依然看不清对方的脸。
一种无形的威压,死死的压在自己的身上。
自身的气运,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崩塌。
“我师兄有病在身,已经命不久矣,所以他疯了。”
“为了活命的不择手段,不知道吞了多少人的气运……才有一线生机,筑基而活。”
“我没疯,我还正常……所以我不可能像我师兄那样。”
“呵,真奇怪。”
“你师兄疯了,你还敢跟在你师兄后面,你这是要干嘛?”
对方轻笑一声,直接反问。
白衣青年脑袋向后缩了缩,“我其实就是想跟在他后面……试图救一两个人。”
“毕竟救人,我也能分得一点气运。”
“虽然我不是师兄的对手,但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他还不敢动我。”
听着青年的话,房小明若有所思,“同一种筑基之法的……两种使用方式?”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你师兄是补命者?”
“这可真是稀罕。”
“不是说被法修杀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还有?”
白衣青年听着呼吸都顿了一下,这人难道是老怪物出山?
半响回过神来,才回道,“百多年前,补命者确实被杀的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的补命者大都学聪明了,好事坏事做一半,只为留得一线生机。”
“敢像我师兄这么疯的,百年都没出过一两个了。”
房小明听着不由一怔,这才恍然发觉,自己上辈子的事情,距离他现在降临,已经过去了百多年的时间。
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只是这种复杂,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他轻易抹去。
前世已经渺渺,除了念念难忘的几件事,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在大多数时候,他基本不会去想。
“挺有意思……”房小明轻声低语,扫了白衣青年一眼,正要离去。
白衣青年却急忙又道,“这位前辈,可否听我一言?”
房小明顿住,回头看向青年。
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青年这才说道,“不瞒前辈,我成为补命者,实乃被逼。”
“修行虽好,但随时会没命的修行,我当真一点都不稀罕。”
“我那位师傅不知暗地里,到底在安排些什么……我甚至怀疑师兄出现的恶疾,也是师傅的安排。”
“我那便宜师傅,此时恐怕已经百岁多了,但距离筑基还差一线。”
“为了长生,他大概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比我师兄也没什么差别。”
“我被他逼着成为了补命者,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总觉得……总觉得十分危险……”
对方话音越来越低,渐渐弱不可闻。
房小明听了青年的话,不由嗤笑一声。
青年听到,脸色不由一白。
想想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