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韵想要去天元宗,并没有嘴上一说那么简单。
她将自己的灵魂束缚在了四方狱,若是离开了四方狱,便会瞬间魂飞魄散。
秦漓站在空中俯视着整个四方狱,细细揣摩了一番徐子韵设下的阵法,不禁陷入沉思。
那边仇楚枫看着空中的秦漓,手下意识握紧了佩在腰间的冥杀。
粗粝的手掌忽然被一抹温热轻轻握住,仇楚枫浑身一僵,垂下眼眸去看身旁的女子。
徐子韵对他笑了笑,轻声道,“相信她吧。”
仇楚枫眸色动容,收回了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好。”
面对她,他似乎永远都是有求必应。
那边问仙看着隐藏在四方狱中的阵法,问道,“你打算怎么把徐子韵带出四方狱?”
她的灵魂经历了千年的时光,已经彻底与四方狱融为了一体,想要分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秦漓摸着下巴沉默半晌,轻轻开了口,“徐子韵被束缚在这里,说到底还是因为此处的阵法,而不是四方狱,换言之,阵法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问仙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秦漓的意思,惊讶道,“你想把阵法从四方狱中剥离出来吗?”
这根本就是一件更不可能的事!
四方狱是这个阵法的根本所在,离开了四方狱,没了阵眼,阵法也不会存在,徐子韵更会直接消亡。
秦漓比问仙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却只是笑了笑,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事在人为,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做不到的人。”
话落,她浑身魔气四起,眼角下的猩红云纹忽然变得滚烫起来,刺痛的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
秦漓双手快速结印,随着她快到令人眼花缭乱,只能留下些许残影的动作,魔气竟是缓缓在她面前复刻出了四方狱中的阵法!
问仙看着秦漓脸上的认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沈清道最先看重的宗主继承人,不是齐星瀚,而是秦漓。
换言之,秦漓是有资格能够驱使天元宗内,昆仑派留下的奇绝阵法的。
只是秦漓很少使用阵法,所以一直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罢了。
看着秦漓双手变化莫测的动作和她额角沁出的冷汗,问仙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秦漓不爱用阵法,八成是觉得……麻烦???
仔细想一想她那懒散惯的性子,问仙越想越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当初秦漓一开始当法修就是觉得法术用着最省劲……
细思极恐!
问仙胡思乱想的功夫,秦漓已经把繁杂冗乱的阵法复刻完毕,她的灵识在大墓地中快速搜索一阵,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见秦漓虚空一抓,她手上便多出了一个白玉瓷瓶。
那瓶子做工精致细腻,有波光粼粼的水纹浮动其上,甚至偶尔还有几条锦鲤游过,一看便不似凡物。
瓶子中盛着些许清水,说来也是奇怪,这白玉瓷瓶在大墓地中尘封了一万年之久,这瓶中的水却依旧像是从溪水中刚取出来的般清澈鲜活。
问仙好奇的凑过去,便感到了一股无比舒适的灵气波动,甚至隐隐有仙气流动其间,他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秦漓,“徐子虚说过大墓地是上界的战场,所以我就在想那里面的宝物会不会也和上界有关。”
“但凡是和上界有关的东西,放到下界便是能引起异象的仙宝,灵气无法做到的事,若是换成仙气呢?下界的宝物不能做到,那换成上界呢?”
“本来我也只是想试试而已,没想到竟还真的被我找到了。”秦漓笑了笑,目光落到手中的白玉瓶上,也带着几分稀奇,“这个宝物唤做水流坊,就算是放到上界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宝,能够在瓶内仿造出现世里任意一处地界来,以前好像是上界什么仙宗用来给弟子历练用的,后来随着万年前的大战便遗落在了大墓地中。”
问仙惊讶一瞬,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要在水流坊中仿造一个四方狱?”
“没错,徐子韵设下的阵法符合天地规则,这才能够发挥效用,我仿制出来的阵法还有四方狱和现世一模一样,天道抓不出错来,便就能瞒过规则,将她从真正的四方狱中带出来。”
秦漓说着,将眼前复刻出的阵法封印到水流坊中,催动法决在瓶内变幻仿造出了四方狱,那白玉瓷瓶在秦漓做完这一切后,竟慢慢变成了黑色,瓶中魔气缭绕,给人的感觉竟真与四方狱没有两样!
“现在剩下的,就是怎么去天元宗找到徐老头了。”
秦漓想着自己最后一次出现在天元宗,可是实打实惹怒了正道,不由有些头疼。
她怕不是还没到山下就要被人给打出去了。
这就很烦。
……
夜黑风高。
天元宗在此次正魔大战中损伤虽然不算严重,但也着实消耗了一番筋骨,丧命在战争中的弟子不算多,但几乎整个宗门的弟子都挂了伤。
天元宗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余宗门?
魔道虽然暂退了,但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是以这些日子正道并没有趁胜追击前去四方狱讨伐秦漓,而是选择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但对于他们来说,秦漓一日不除,这场屠魔大会,便一日不算结束。
所有宗门没日没夜严阵以待,天元宗更是防守森严,带伤巡逻的弟子一波换了又一波,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此时天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