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如你们所愿...”
“嫉妒”坐在列车座位上,身周全是狰狞着全身肌肉,恍如来自地狱饿鬼一般的丧尸们,他看着自己的手,对源自人类的唾骂、怒喝、哀求、哭泣、低鸣,种种人生百态不一而足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这一对异常干净、白皙,像钢琴大师胜过像殓妆师的双手。
“嫉妒”那已度过大半的人生因为种种不如意、穷困潦倒是粗糙的,从内到外的病痛缠身,暗疮皮藓,但惟有这一双手可以称得上是精致,因为这是他用来吃饭的凭借,殓妆师是一份需要足够细致、细腻的工作,所以这一双手或许是他唯一一个可堪称赞的地方。
干净!
“嫉妒”到此时,仍旧认为自己的这一双手足够干净,比这世界上大部分人的手都要干净的多,哪怕他从几个小时前,手上已经沾染了人类的鲜血,从最开始那个被丧尸分食在列车厕所的大学美少女(崔雪莉),到那个一路上神叨叨、不停祷告甚至惑乱人心的中年肥胖修女,然后是那个奔跑而死,尸骨无存被列车碾压的流浪汉(懒惰),还有那些充满生命活力的大学生(棒球队员),许许多多的、或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他手中。
但是,自己这双手还是这么干净!
不过,或许就是自己这双干净的手,这些人才会一遍又一遍的抛却他们平日挂在口中的城里人素质而对自己破口大骂吧。
“嫉妒”慢慢昂起头,平平无奇的脸随着神情的变化慢慢变得生动起来,最后笑容逐渐变态,直至癫狂,进而放声大笑。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面对没有思想,无法思考的丧尸,一路逃窜的丢盔弃甲,为了活命,分毫不再掩饰自己隐藏在自己心底下的阴暗面;但在面对自己这个等级压制丧尸的人类时,却胆敢破口大骂,一个个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想要让自己接受法律的制裁?
哦,是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和他们位置、阶级、等级相一致,展现不出完全掌握他们生命模样的同类!
所以,他们不害怕自己,面对着自己,他们理所当然的生不起恐惧之心。
“嫉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拨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丧尸,看着车厢两头长相各异,但此刻心思却完全相同的人类,他们想让自己死,这样自己就不能打开列车车厢之间的门让他们和丧尸直接接触,但他们又不想那么简单的让自己死,因为自己一旦死亡,他们就无从得知如何才能不被丧尸群攻击。
所以他们只能声嘶力竭的破口大骂,挥着他们那愚蠢又可笑的手呵斥、威胁自己,忽而又妄图利诱自己说出不被丧尸攻击的原因,威逼利诱不断,却从不曾发现只要自己拿起那挂在列车车厢门上钥匙插入锁芯轻轻一扭,就足以让他们成为这让人恶心的丧尸中的一员。
三节车厢,丧尸居中,能够保护人类的只有那一扇可笑而脆弱的玻璃门,但人类却在那里不自知的威胁着掌握着玻璃门钥匙的“神明”。
那么,诸位,做出选择吧。
“各位!”
“嫉妒”朗声道,视线左右环视,透过影影绰绰的丧尸,十分满意的看到了玻璃门背后丑态毕露的人们因为自己这不轻不重的两个字而安静下来,他抚了抚自己大衣领口的毛边,声音在丧尸们无意识的嘶吼中传达到玻璃门背后人类的耳中。
“各位,现在请大家做出选择,当任意一方车厢内投票人数大于总人数一半的时候,我将会...”嫉妒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从眼角、鼻翼、齿间,从脸上每一处表情散发着他浓浓的恶意,“我将会打开对面的玻璃门,放出我这些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去饱餐一顿,换言之,你们手里掌握着的是对方的生命,到底是展现大无畏的人性还是选择自己个人的苟活偷生,怎么做,各位,自己选择吧。”
原本三节嘈杂的车厢因为“嫉妒”的这一番话而安静下来,丧尸的嘶吼声中,幸存者们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透过扑在玻璃门上丧尸狰狞的脸,他们望着那个在丧尸中大笑不已的“嫉妒”,终于认识到那不再是可以被自己等人用“大义”“利益”“法律”“秩序”威胁诱惑的同类,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嫉妒”站在丧尸群中,双手斜向上打开仿佛在拥抱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这几十年来,他是头一次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将他人的生命握在手中!
“投票时间,十分钟,十分钟后若无结果,希望诸位走在地狱的路上时,依旧能够像此刻这般互相信任、互相扶持然后一起去死!”
他们一定会选择让对面车厢的人去死,让自己苟活下来,那你们两个呢?
“嫉妒”眯着眼睛看着两方幸存者人群暂时性的领导者,一个是身强力壮的力量型领导者(暴怒,尚华),带领着一方的幸存者一路从第十八节车厢穿越丧尸群而来;而另一边则是自己的老同学、旧情敌金石宇(傲慢,张东健),依靠着他的细腻、谨慎,带领着另一方幸存者处处躲藏,生存至今。
但非常戏剧性的事情便是,尚华那怀有身孕、大腹便便的妻子在金石宇一方,而金石宇那豆蔻年华,还未彻底感受过这个社会的女儿却在尚华那一方。
要么自己死,要么自己生命中最挚爱之人死,身体和灵魂,你们两人选择好让那一个死了吗?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