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城,皇子所。
梁丘绯也躺在自个儿的床榻上,双目无神的盯着上面,面无表情。
床边,头发花白的御医一手搭在梁丘绯夜的手腕上,神色间,带着几分畏意。
九皇子还未入宫,便有人快马加鞭赶到了御医所,拉扯着他过来等候,好为九皇子诊脉。
联想到这三日内,皇帝为这位九皇子,完全不顾民众意愿,下达的一道道命令,张太医便觉得自个儿有些慌。
他这脉,要是一个没有断准,出点偏差,那……
将手指搭在梁丘绯也的手腕上之后,张御医便集中了全部精神,仔细观察,唯恐出点什么错。
可是,这脉象,怎的如此诡异?
张御医眉头逐渐拧在一处,神色间带着明显的不解疑虑。
梁丘余哲站在一边,神色紧张的问道,“张御医,九哥的身体如何?”
张御医犹豫不定,摇了摇头没有话。
看到御医这反应,梁丘余哲心中一沉,九哥的情况,莫不是很不好?
也对,毕竟跟那女尸呆在一起整整三,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沉默了一瞬,梁丘余哲继续问,“可是有什么大问题?张御医……”
梁丘余哲的话还未完,便听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问,“大问题?!”
话音落,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的进来,正是大梁国当今皇帝,梁丘啸。
登时,殿中的所有人都摆出了架子行礼,声声拜见之语落下。
“免礼!”梁丘啸随手一摆衣袖,几步走到床榻边上,看了几眼梁丘绯也苍白的脸色,神色间尽是担忧,“绯儿,你感觉如何?”
皇帝的问话,也是在场所有人想要知道的东西,故而,齐齐安静了,等待着梁丘绯也的回答。
梁丘绯也深思恍惚,没动,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皇帝的问话,又或者,听到了,不想回答。
被自己的儿子如此对待,皇帝却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转眸看向旁边的御医。
“绯儿情况如何?可是真有什么大问题?”
张御医收回手,额上隐约见汗,“回皇上,九皇子只是失血之症……并无大碍。”
张御医的话得犹豫,皇帝自然是察觉到了不对,目光登是一冷,“嗯?”
一声质问落在耳中,张御医面色一变,扑通跪倒在地,“皇上,臣不敢有所欺瞒,九皇子的情况,有些特殊。”
皇帝冷眼望着他,“有何特殊之处?直。”
“九皇子失血极多,按理来,应当已经陷入了昏迷休磕程度。”张御医畏惧的看了眼大睁着眼的梁丘绯也,“九皇子由侯将军送进宫来,是自个儿走进的宫殿。”
对于一般人来,失去如此多的血量,已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程度。
偏偏梁丘绯也,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清醒,还能自个儿行走,这点,属实怪异。
张御医从来没有见过慈状况,这才过了,失血之症,并无大碍的话来。
闻言,皇帝面色一变,停顿了下之后,突然抬脚将张御医踹了出去。
“按你的意思来,绯儿这会儿陷入昏迷休磕程度,才是正确的不是?”
昏迷休克,那可就是真的离死不远,以皇帝宠爱九皇子的程度,怎么见得了那一幕?
在场众人皆垂下头去,唯恐皇帝暴怒之下,迁怒到自个儿。
被踹了一脚,张御医却是丝毫不敢怒,拖着年老的身躯,爬起来继续跪着,“皇上息怒,臣并无此意。”
“不是此意,那是何意?”皇帝冷笑一声。
张御医直接将头叩在地上,正要继续解释,为自己申辩,却听床上的梁丘绯也道。
“要吵的话……出去可以吗?”
梁丘绯也这话的时候,嘴角隐约带着一丝笑意,那双好看的眸子,却是冰冷的紧。
可是,他这话所对的人,不仅是御医将军侍女,还有这大梁最尊贵的君主,梁丘绯也的父亲!
从头至尾一直站在角落当背景板的候将军不自觉的吸气,觉得这九皇子还真是胆大包,对皇帝都敢用这种语气,找死呢吧?
可下面发生的一幕,差点没让他惊掉眼珠。
面对梁丘绯也不客气的逐客之言,皇帝没有发怒,甚至是一点气恼的意思都没。
他温柔的看着梁丘绯也,微笑着答,“好好,朕这就让人出去,绯儿累了,就多多休息!”
完,皇帝转向殿中其他人,目光冷然,“全部出去!”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在皇帝上衔接的毫无缝隙,和谐无比。
候将军愣愣的回神,随即便发现,殿中所有侍奉的宫女太监,都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在皇帝话落的时候,颠颠退了出去。
而张御医,巴不得在九皇子的影响之下,皇帝忘记了刚才他的冒犯,快步退了出去。
见此,候将军也不再逗留,反正寻找九皇子的任务他已经完成,皇帝没有由头再找他麻烦,他这一家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梁丘余哲倒是想留下看看,可在皇帝冰冷的目光之下,张了张口,也出去了。
等到这宫殿之中只剩下梁丘绯也和皇帝俩人,气氛登时便沉默了下来。
梁丘绯也直接无视了皇帝,继续盯着床铺上方。
而皇帝则是沉沉的叹气,“绯儿,朕知道你在怪朕,怪朕当初,没能选择令妃,可这……并不是你罔顾自己性命的理由!”
“梁丘绯也你可有想过,若是你真的没了命……”皇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