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虫鸣在草丛间响起,应和着夜的寂然,风轻抚,酒味轻散。
玉别柳隐藏身形,扶着梁丘绯也,任其依靠,使的他能够稳住身体,不至于摔倒。
从这宫女凑到他们跟前,说梁丘余哲有请的时候,玉别柳便发觉了不对。
宫女虽然尽量在保持平静,可眼中蕴含着的惊慌做不了假,还有那隐约带着颤意的声音。
一路从寿宴场地走到这处偏僻的森林,她也从未回眸看过,脚步匆匆。
要说这里面没点其他事儿,玉别柳根本不行。
终于,宫女的脚步停了下来。
玉别柳转眸看了眼,醉到神色迷离的崽子,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将皇帝赶走,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的目的,居然是喝闷酒?唉……
说到底原因还在她这儿。
活了多年,某一天突然发现,世界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还被一个魔头困在身在,当储备粮,每天都不得不挤着笑应对。
这样的变故,不管是对谁来说,都足够深刻以及,憋屈。
可这一步,却是绯崽必须要经历的,甚至以后,还有更多……
默了一瞬,玉别柳模仿着梁丘绯也的声音,冲着前方的宫女问,“这是哪儿?余哲呢?”
肉眼可见的,宫女的肩膀在这声质问下颤抖起来,随即撒开脚丫,大步跑走。
玉别柳正想伸手,直接将宫女拽回来询问。
却是突然,一股子寒意自身后传来,箭矢划破空气,直冲梁丘绯也的后心。
这一箭威力不俗,但这只是对于凡人来说,其上并没有任何灵力存在。
玉别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这箭矢化为粉末。
但是,现在的她,并不存在于这些人的眼中。
不管是带路的宫女,还是隐藏在森林中埋伏的敌人,眼中都只有梁丘绯也一人的存在。
那么……
玉别柳轻笑了下,向后一退,站在梁丘绯也的身后,双手各自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只见那神色迷离的少年身形一动,以一种超过凡人理解的速度,躲向一旁。
箭矢的速度有多快?在暗中一行人的眼中,只一瞬间便到了梁丘绯也的身后,眼看着就要中了!
却见梁丘绯也身形一动,躲了开去!
他是怎么躲开的?这样的疑惑出现在每个人的心中却是一时间找不出答案。
下一瞬,那少年已经转过头来,出众的脸上,犹自带着朦胧醉意。
“上!”带头的那人一声低喝,率先从树上冲了下去,手上匕首闪烁着寒光,反手背刺。
玉别柳贴在梁丘绯也耳边,轻笑了声,带着他轻易躲开,姿态飘然的很。
只是,冲下来的并不只着一个人,而是……九个,算上躲在远处射箭的那个,总共十人。
阴暗的森林之中,一场战斗悄然打响。
围攻的刺客招式狠辣,每一击都是冲着梁丘绯也的要害,杀人的目的极其明确。
而梁丘绯也,或者说控制他的玉别柳,从开始便很轻松,玩闹一般,轻易地躲开了刺客们的攻击,偶尔反击。
双方打的你来我往,却是默契的,没有人搞出太大的动静来。
刺客们自然不想让皇宫中的侍卫发现异样,赶来搭救梁丘绯也;而玉别柳,则是不觉得她需要别人的帮助。
可这一会儿,被玉别柳的当着玩具耍着的梁丘绯也,感觉就不怎么美好了。
的确,他是喝了不少酒,可从宫殿里出来后,被冷风一吹,就清醒了。
明白前方带路的宫女另有所图,梁丘绯也思索了一瞬,决定装醉,继续走下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跟着这宫女的意思走下去,怎么能知道背后设计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又想对他做什么?
只是梁丘绯也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宫女把她带到这地儿,自个儿跑掉了,然后是刺客们冲出来,摆出一副要杀人的态度。
他那三哥莫不是疯了?在皇宫中便敢整出刺杀的戏码来,也不怕被皇帝查清楚,借此发难?
他还以为三皇子能想出什么高招来对付他,居然这么直接,以及,蠢。
若是他真的在这场刺杀中没了命,事情败露之后,三皇子的声誉必受折损。
最严重的后果是,从储君的队伍中被剔除。
皇室亲情淡薄,皇子之间的争斗更是残酷无比,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
但是,是个聪明人都知晓,将这些东西掩饰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像梁丘余栎这种,不带脑子就敢下手的人……若不是有母族撑着,怕是早就折在斗争中了。
当然,这些东西梁丘绯也只是想想,他并不关心做下这一切的三皇子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他现在……一个字,方!
一柄明显淬了毒匕首从自个儿的面前刺来,眼见着就要落下他脸上。
身后的女尸一个用力,带着他向后躲开,那匕首,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落下。
梁丘绯也很怀疑,若是刚才女尸反应不及,动作慢了一瞬,他的这张脸,可能就得交代了。
躲在暗处的那人又是几道箭矢射来,女尸带着他直接旋转一圈,箭矢从他飞扬的发间射过。
嗯,又是差一点交代……
所以,您还记不记得您是凶尸?就没有什么直接的方法将这些人解决掉?何必呢?带着他在这儿乱蹦!
再这样下去,他得被吓出病来!听听他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