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推开门,雅间里漆黑一片。
隐约见桌边坐着人。
“王爷?”
“嗯。”
“在卧佛寺守着的人说,一直没人回去,雁回早起也找借口溜了。”
“都走了?”
“姜嬷嬷还在。”
“呵!竟还舍得丢下一个?”
“洛洛给姜嬷嬷留了大笔的银子。”
“呵!好,身边人都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她以为就可以走得潇潇洒洒了?”
“爷,洛洛她……”
“你只需说还查到了什么,什么时候能把她找回来。”
“是,属下查了四门,判定他们是从东门,有人认出莫名和晓梦的画像,据回忆他们是分别出去的,身边也没有洛洛一般大的孩子。”
“东门?奔京城去了?”
“应该是定州,她父亲虽然期满另派,这时候却正在定州交接。她出城早,八成还易了容。所以我派出了灵犬,只是……”
“说!”
“只是,爷,要是洛洛回到了她父亲身边,咱们就不能,不能……”
“所以本王绝不会放她踏上定州那块土!加派人手,沿各路追查。封锁严查蜀地去往定州的各个关口。与她类似年龄的,不论男女统统细查。”
“是!爷,那城门禁令是不是要取消?”
“取消。城里也不用查了,封锁所有消息,知情人封口。对内外称她去卧佛寺小住。看紧那个嬷嬷。”
“是!”
“你回去交待一下,说我有紧急公务,需立刻出成州。安排相关人各司其责。”
“爷!天都黑了,明天再……”
黑影起身,逼近陈峰:“找不回刁刁,爷不回来,你也甭想回!”
“是!”
陈峰泪目:找不回洛洛,让我回也不敢回啊!
话说就算洛洛能回,我也不太敢回,毕竟还有一件“非礼王爷侧妃”罪,恐会东窗事发哒。
赵承瑾连夜出城,陈峰暂回王府给他擦那啥。
先把佳宜和茴香两个封了口,让她两个和全宁好好守着洛槿阁,等着他们主子回来。
又找到长史和沈嬷嬷等人,做了成王外出“公干”期间的各种安排。
最后抹了一把脸,做了做心理建设。
去见被暂时软禁的宋远宝主仆三个。
传达成王的意思,加上他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对方却始终微垂着头,默默不语。
陈峰只能从外围突破。
虽然欢儿、乐儿也不买他的帐。
陈峰对付她俩,可比面对宋远宝挥洒自如得多。
对着冲他怒目而视的欢儿、乐儿,笑眯眯的:“你两要是聪明的,就不该对我这么横眉立目,相反还要对我毕恭毕敬的。”
乐儿怼他:“对你客气才是傻!”
陈峰晃晃食指:“不,不,绝对不是。难道你们忘了,在下这里还有一件你家侧妃的东西?”
话音刚落,宋远宝猛抬头,发出短促的啊。
欢儿,乐儿齐声怒斥:“你胡说!我们侧妃何曾给过你半物片纸?”
三人的反应,让陈峰马上意识到,玩笑开大了,误会了。
赶忙挽回:“呵呵,想哪去了?谁说是你们侧妃给我的?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就是那个……”
他比划了个大笼子的样子。
两个丫头没看明白,还待要问。
宋远宝开口了:“陈统领!你不用多说了。今天的事,我和她们两个一定会守口如瓶。不用你总用那个猪笼做要挟。这件东西,你敢送,我就敢要。”
陈峰尴尬不已。
但是语气郑重:“在下不敢!刚才忘形开了个玩笑。以后绝不再犯,还请侧妃恕罪。且宋侧妃对今天的事一无所知,王爷也是知道的。”
宋远宝漠然端起茶杯,送客之意不要太明显。
陈峰认真的行礼告退。
刚一转身,后面幽幽传来宋远宝的声音:“洛洛回的是自己的家,合情合理的事,为什么还要被掩饰和阻碍呢?”
陈峰身形微微一滞,脚步却没有停。
事实上,洛槿回自家不仅要掩饰,甚至还跟逃亡差不多。
开始如同奔命一般,一口气往东狂奔出三百里。
本来想换马继续,被莫名提醒劝阻。
他说王爷有豢养灵犬,能根据气味追踪,不如宁可绕个弯,走一段水路。
于是他们又坐船往北走。
两天两夜几乎不眠不休。
终于出了成王的属地范畴。
可以放心停船,安眠一夜了。
已到深夜。
两岸静谧,息万般喧嚣。
弯月如钩,挂一幕繁星。
微微摇荡的船板上,尚有未入睡的人。
王泽楠低头看着怀里妹妹的睡颜,没有一丝困意。
自从出了蜀地,筱筱明显开始放松。
从吃完晚饭就一直问个不停。
娘亲,爹爹,哥哥,祖母,家里的一切一切。
又是哭又是笑,还咬了他和义兄一人一口。
想到这些,王泽楠嘴角含笑,轻碰了下手腕上的浅痕。
五年来,第一次如此身心放松、通体舒畅。
曾经的自责煎熬,不再是他生活的大部分。
心里的家从此才完整。
失而复得的最宝贝就在他的怀里。
这时,晓梦悄悄过来。
小声说:“二公子!夜深了,到船舱里去吧,看别受了凉。把姑娘给我吧!”
王泽楠摇摇头:“不必!我送她进去。”
即使沉睡,妹妹的手还拉着他的衣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