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世代都有人在长安为官,现在住的宅子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薛丞相几兄弟都在在这个府中长大,薛司农幼时便住在这个院子,建章院这个名字也是薛司农长大后取的。
院子里花草修剪的整整齐齐,地上也很难瞧见一片枯黄的落叶。
薛司农此刻正在书房看着薛丞相送给他的火药配方,薛蘅也在下人的带领下到了书房。
薛司农坐在椅子瞧着薛蘅进来,便放下书笑着道:“蘅儿怎么来了?”
下人来搬来了一张椅子,薛蘅坐下道:“今日无事便来找二叔这儿坐坐,我记得小时候的就在这个房间,二叔常常拿着一些木匠做的小玩意给我。”
“那些东西就只有你喜欢,洋儿和琛儿都说摸起来不舒服,更喜欢布娃娃”薛司农执起茶“你怎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薛蘅靠在椅背上:“我正好有一事要请教二叔。”
“何事?”薛司农放下茶:“说来听听。”
薛蘅拿出了定康县的舆图:“我想从汉寿乡到定康县修一条山路,听说二叔有这方面的经验,便来请教。”
从汉寿乡到定康县直线距离其实很近,大概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可惜的是中间却被五座大山拦腰斩断了。
想要翻过大山没有几日的时间是走不出去,同时也没有开发出专门的山路时常还会遇上危险。
五座大山就像是拦路虎一样,阻断了汉寿乡和外界的联系。
薛司农也曾在山间修过水渠,将上游的水引向下游浇灌农田,对此事的确有些经验。
他看着手里的舆图,眉头皱了皱:“在崎岖的山路修路可不是意见易事呀。”
薛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撑着脑袋道:“我知道不易,所以才来求助二叔。”
侄女求助薛司农当然没有不帮的道理:“你来找我还真找对人了,我手下有人名叫王荣他在这方面有些经验,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将他借给你用用。”
“这一去也许得一两年,他可愿意去?”
薛司农的确很和善,但也是在封建社会土生土长的,“主人的命令,他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他若是帮了你的忙,多给他一些赏钱便是。”
“多谢二叔”有个人能够亲自指导自然是比一两句经验有用,王长吏在益州定然也会找些有经验的修路之人,再加上走南闯北的王荣,修路一事只要钱财到位大致是没问题。
除此之外关于修路还有一些问题,例如:她要修的路势必会经过其他的乡镇,当地的官员会不会对此感到不满暗中阻拦修路的进度,不过也不是很大的问题,薛丞相可以帮她解决,薛蘅便起身告辞。
“这才来了不到半刻钟就要急着走了,也不陪二叔多坐一会。”薛司农捻着胡须,笑着说到。
薛蘅只好再次坐下:“我见二叔坐在书桌前,怕打扰了二叔”
薛司农透过窗户看了太阳:“时辰还早,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蘅儿。”
“请教不敢当,二叔想问什么?”
薛司农与薛蘅讨论了一会三国戏,又聊到了平乐馆每月的收入。
最后薛司农又叹了口气,说起了他的难处:“今日我在朝堂之上提起将盐、铁、酒的制作专卖盈利重新划分到国库!朝堂之上亦有大臣附和,天子却推三阻四说此事容后再议。
未免他人说我贪图银两我也不好太过强势。”
薛司农想着就觉得闹心,就一个后宫能用多少银两,天子有必要私库积攒大量银两吗?
大昭内无论发生了何事,大臣们都会想尽办法从他的手里抠钱,他才是最难的人,他才是最需要银两的人。
“国库很缺银子吗?”薛蘅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倘若是大昭出了问题,别说现在富贵闲人的日子没了,严重一点还会沦为阶下囚。
薛蘅对于上任司农的做法也有些耳闻,大臣们无论用何事申请拨发银两,他都会拒绝并且让官员自己想办法解决。
倘若是遇上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依然会将申请的银两砍掉二分之一,
最后才会拨发下去。
殊不知官员们早就摸清了他的套路,申请银两时便会将需要的数目向上抛最后到手的也相差无几。
薛二叔不介意在侄女面前诉苦,便和她聊了起来,“除去以备不时之需的钱粮,根本就没有剩余的。
还有一些地方会常年闹洪涝、干旱,每年都靠官府的救济银过日子,这对国库实在是很大的负担。
我下令让当地兴建水利,结果官府便我哭穷没有银子。
他们说管辖地百姓每年都等着官府的救济粮,税都收不上,根本就没余钱兴建水利。
我也派人去私下了解,知晓他们说的实情。
倘若国库拨了银子去修建水利,最后可能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上了。”
天灾在后世也是无法避免,薛蘅记得每年夏季都会有因洪水受灾的地方,许多人花几十万修的暖棚就在洪水中被摧毁,天灾无情真是要人命。
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二叔,要不你和受灾当地的大族一起上书给天子,让天子将盐、铁、酒的制作专卖交到国库,这样国库便有充足的银子可以用于民生。”
薛司农摇了摇头:“这样做我也考虑过却并不是好办法,当地大族不一定相信我,也许会认为我想要贪图银两。
而且别的地方大族也会出来唱反调,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比别人的家乡好呢!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