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昭将出痘称为虏疮,这次种牛痘的法子只能在出痘之前防范,对于已感染上的虏疮却是毫无作用的。
但大昭百姓依然将种牛痘之法,当做上天对他们的恩泽。
一晃半月过去,除之前藏了病气在体内的村民,无一人感染,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
树大招风,薛家的人进入疫区为村民还没诊治多久。
便流出了消息,四处散播着薛家为立功,拿人做实验的流言蜚语。
事实如何如今都心知肚明,倘若再有人提起这话,百姓都会一笑了之亦或是拿看傻子的表情看傻子。
现在贬低牛痘,到时候种牛痘的法子传开了,若是种上可是自打嘴巴。
薛伯前些日子不仅频繁进入瘟疫村送药材,还派人四处传播接种牛痘的好处。
起初城内外的百姓对宣传种牛痘的薛家人避之不及,如今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就这一两日的时间便有不少人来薛府询问种牛痘之事。
江夏郡主不仅慷慨将种牛痘的步骤告知了众人,还让大夫在薛府旁的巷子中搭了临时棚子,给前来的百姓免费接种。
往日薛府也曾在冬日对贫苦百姓赠衣施粥,不过效果甚微。
这次却不同,百姓都是谈痘色变,因为它不只是传染性极强,染病后死亡率高。
记得几年前有县出现了瘟疫,最后死了半座城的人,其中不仅仅是得病死的,还有朝廷为了避免瘟疫传播,死于官兵刀下的。
如今这样的情况在也不会发生,接种了牛痘百姓都在称颂薛府的仁德。
疫情得到了控制,天子心中无半分喜悦,因为百姓的命是薛家救的。
这日宴请朝中几位大臣到宫中游园赏景闲话家常。
坐着凉亭中赏景之时,天子面带微笑道:“疫情上报距今快一月了,刘琦前几日上报村中百姓都已接上牛痘,疫情已经稳定。
出痘之人死去的尸体也已焚烧,这场瘟疫应当是安然度过了。
不过朕为了委托起见,还是让他们再等十日才从村中撤出。”
大臣都住在长安城中,为了自家人的安全,附和道:“每次瘟疫都会死上不少人,还是稳妥些才好,以防瘟疫又死灰复燃。”
陛下啜了口茶望向薛御史道:“这次还多亏了薛大人才能这么快控制住疫情,不知种牛痘这法子是从何处得来?”
薛御史拱手道:“回陛下,此法子是我家祖父游记中记载,也是我家小女最近从游记中翻找出来的。本想着试一试,不成想果真有奇效。”
“原来薛大人竟也不知此法是否有效!”陛下顿了顿又补充道:“那薛大人怎可让家中子女在疫村进进去去,一个不小心便会折在里面。”
薛御史捻须笑了笑,“种牛痘听起来匪夷所思,村民难以接受。
只有我薛家的子女亲自进去劝说村民,才能让村民相信此法有效。”
薛御史说完暗觑了眼,见周围的大臣都注视着他,慷慨激昂道:
“种牛痘若成不仅是救村中百姓,更是天下百姓。
人固有一死,倘若能为了天下百姓谋福,薛家儿郎就不应该退缩。”
凉亭中的几位大臣与薛御史相识已久,谁是什么样的人心中都了然。听见这话都在心中鄙视了薛御史一番,但面上依然称赞薛御史的大义。
只有皇后娘娘捂着嘴笑着说了一句,“话是没错人固有一死,可只有你们是去送死。”
薛御史依然笑得一脸轻松,脸上丝毫无尴尬之情,他作为御史大夫时常与几位老臣在朝堂上争吵起来,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
皇后是太尉的妹妹,他与太尉一向不和,这次他大出风头,太尉恼羞成怒的模样已经在薛御史心中出现过无数次。
一旁的天子笑了一会,敛了敛神色说道:“皇后,莫要胡言。转而又对薛御史道:“薛爱卿不要见怪。”
皇后有些受宠若惊,自从珍妃入宫,陛下便冷落她十年了,最近陛下连带着她生的太子都冷淡起来。
这样带着宠爱的训斥她许久不曾听过,看来以后为讨陛下欢心,她和兄长就是应当多给薛家一些难堪。
薛御史毫不在意说道:“陛下严重了,微臣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前些日子蛰伏了很长一段已经够了,这次因为寻找有效的预防之法,薛家声望空前高涨,薛御史已经在思索反击之策。
天子见气氛好似沉闷了起来,便打着圆场道:“等这次瘟疫结束后,朕定会好好赏赐薛爱卿,爱卿可有想要的。”
薛太尉起身拱手道:“阻止疫情乃是臣分内的事,陛下若是想要赏赐,那我便为家中的长子、次子和小女讨个赏赐!”
上一次薛御史答的是:若是陛下想要赏赐那便赏赐我家子女吧!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薛御史指得是薛伯,可陛下偏偏赏赐了薛蘅。
这次薛御史若是不直接讨赏,恐怕陛下赏赐的是不成器的薛叔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赏赐。
天子也的确打的这个主意,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前朕说薛伯还需要历练,经过此事的磨砺,想必薛伯已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这样的才子若是不入朝为官,的确可惜了。”
一月过去
今日是宣武军从瘟疫村撤离的日子。
村外围了许多人,有身着绫罗绸缎的大户人家、赤脚大夫、平民百姓等。
村民手提鸡蛋或是自家种的菜,将薛蘅他们送出来之时,外面便吵嚷起来。
“传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