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灯道长将竹筏停在了岸边,拿着缆绳套在了一颗小树上,然后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又回到竹筏上,执起了一个竹篮子提起递给绿鄂:
“帮我将这些小鱼小虾送到膳堂去,吩咐大厨今晚上熬上一锅鱼虾粥。”
绿鄂走了,玉问和妙灯道长带着薛蘅继续游览道观。
无上道道观占地面积不大,分别有神殿、膳堂、厢房、园林,大昭的道观多是这样。
妙灯道长许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带着薛蘅游历道观的同时还说了许多道家的经典,以及道观里供奉那些神仙的来历。
妙灯道长说的这些薛蘅往日里也听人提起过,不过妙灯道长不同的是她还能引出许多相关的野史,比起无上道道长只会算卦解签文还不知道准头如何,却是要厉害很多。
说着话俩人的脚步有些缓慢,一路上偶尔遇见了香客或是女冠都会与妙灯道长问好。
妙灯道长虽然看起来不如无上道道长和蔼,但通过言行却能知她是个温和的人,遗憾的便是妙灯道长没有授箓的资格,不然也能多一个机会。
走到了一间亭子,两人坐下休息一会。一旁的侍女便去沏茶端来。
薛蘅今日又丰富了自己见闻,便向妙灯道长表示感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受教了。”
妙灯道长回了个礼,“乡君谬赞了,其实贫道有一事相求。”
“何事?”薛蘅脸上笑容不减,她和妙灯道长相谈甚欢,若只是小事她就顺手帮一帮。
“如今炼丹之风盛行,男子们希望延年益寿,女子们希望驻容养颜,所以常常服用丹药。”
“是啊!服药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薛蘅点点头。
妙灯道长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世人总是只看见好的方面,却忽略了糟粕。”
“糟粕?道长太过偏激了。“薛蘅轻笑到。
妙灯道长讷然道“是药三分毒这句话乡君定是听过,不满乡君,丹药也亦是如此只不过换了一个名号罢了!”
薛蘅沉默了下来,妙灯之言也在理,但她并不赞同。
药王孙思邈,小仙翁葛洪等人都是对中医极有造化之人,而他们同样钻研道教炼制丹药。虽然没实现长生不老,但也在炼制过程中为中医做出了不少贡献。
即便历史上因丹药死了好几个皇帝,但中医和丹药在薛蘅这儿都属于“玄学”,是值得花大量时间去参透的学问。
而不是将他们视为“糟粕”一样摒弃。
妙灯道长见薛蘅脸色僵硬,唯恐薛蘅将她当做嫉妒同行赚钱恶道,将心情平静下来慢慢解释道:
“用药讲究一个对症,倘若身体健康服用各种药物反而会破坏体内的阴阳调和。
而丹药使用的都是名贵药材混合在一起,药材越是贵重药效自然也就越强,反之对人体的损害更大。”
薛蘅并不想与妙灯道长抬杠,只敷衍道:“有理。”
妙灯道长无奈,长安城的贵人们个个都迷信丹药,听不得一些忠言。
“乡君莫嫌我啰嗦,就如同上善道长的驻颜丹。
初时服用有效,但却得一直服用,倘若停了丹药不了多长的时间便会反弹。
倘若是长期服用下去总会有一条尝到恶果。”
薛蘅已经知晓了妙灯道长所求的事情了。
售卖驻颜丹的上善道长人脉广,与长安城中的几位公主都有私交。
而且江夏郡主已经服用了三四年驻颜丹,有时也会停上几月,并没有出现妙灯道长口中的情况。
薛蘅不禁问道:“道长可是要将道观中所有写有炼丹之术的著作都给烧毁了?”。
妙灯道长哑然,若真是这样做,许多真人留下的著作都该拿去烧毁,她可不愿成为道教公敌,解释道:“这贫道并无这个意思。”
“那是何意?”薛蘅这就不解了,妙灯道长到底想让她帮什么忙。
气氛已没了之前那般和谐,妙灯道长顿了顿:“我知晓平乐馆是薛家的产业,我是希望乡君能在三国戏里加上一些情节。”
“原来是这件事。”薛蘅松了一口气,气氛也的缓和下来,“道长说说你有什么高见。”
“贫道有好几次去长安的时候正巧去了平乐馆,欣赏了几场三国戏,无论是话本、编排还是配乐都是上乘。
并且平乐馆中宾客如云,下午上演的戏,晚上就能传遍街头巷尾。
为了百姓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痴迷于丹药,所以贫道想加上:
貌美的甄姬、貂蝉等美人都醉心于《素女经》,所以一直都貌如二八少女。
还有那些年老却身体强壮的男子,全都习读《黄帝内经》等道家著作,内外兼修所以才体格强壮。”
薛蘅哑然!方才妙灯道长说了那么多,却只是这点小忙罢了,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但她要让妙灯道长记住她这份人情,就不能答应得太痛快,为难道:
“三国戏本的作者是薛家花了高价请来,此人文采高脾气也大,若是忽然间改变他的写作思路恐怕会很难。”
妙灯道长并不信薛蘅托词,但非亲非故还没利是请不到人帮忙,便道:
“几日前,贫道曾看见薛府的马车停在山脚下,得知是江夏郡主派来的丫鬟。
贫道知道江夏郡主不舍得乡君出家,无上道道长向来敬爱江夏郡主,自然不愿意为乡君授箓。
贫道不才,虽没有法子让无上道道长为乡君授箓,却能想些办法让无上道道长为乡君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