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在去益州之前倒是会经常入宫,去尚书房给清河公主当伴读,至于三圣殿还着实没有去过。
众人跟在太后的銮驾后面,终于能够瞧见高耸的殿堂了。
三圣殿是天子特意为太后修建的佛堂。
无论是殿堂还是佛像,无一不透露着天子对太后的孝心。
单从外面看主殿只是普通四四方方的宫殿,不过四周的飞檐或是转角皆是加了鎏金。
夏日的阳光照耀之下,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抬眼望去便能感觉到耀眼的光芒。
同时主殿还要比皇宫内的余下建筑皆要高上不少,若是走上主殿的顶层,便能睥睨整个皇宫。
走进院子,地上则是整整齐齐的铺满了青砖。
薛蘅透过主殿大开的房门,便瞧见了中间有一座鎏金大佛。
太后并没有让众人进去拜佛的意思,薛蘅便收回了目光。
正好院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皇后吩咐宫人很快便将桌椅散落的摆放在了院子中间。
法师落座,继续拿着物什为公主们合着八字。
薛蘅则靠坐在椅子上,感觉到了三圣殿耳根便无比的清净。
许是没有树木的原因,连夏日难以避免的蝉鸣在此处也未尝听见,有的只是法师们手里物什碰撞发出的铿锵声,和与旁人低声议论的声音。
着实是一个谈经论道的好地方。
时辰已经到了午时,阳光已经快接近最为毒辣的时刻。
整个院子里空旷无比,阳光就这样直直的落在众人的头顶。
薛蘅仿佛感觉她的头顶有一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炉,她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了。
同时耀眼的阳光就在她的眼前,只要微微的抬眼便会感觉到一阵刺痛。
薛蘅低着头翻着白眼看着四周的法师,他们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至少看上去依然是坦然自若的样子。
她如今已穿上了道袍,那便不再是太后的晚辈,也不再是大昭的乡君,是一位道士。
太后和皇后便不会再关切她是否会被烈日灼伤,是否渴了、累了需要休息否。
成为了道士享受了自由,同时也得做出相应的付出,薛蘅心里知晓也不抱怨,在烈日下继续坚持着。
无上道道长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她如今是又渴又累了,为了彰显自己是得道真人,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正襟危坐的在桌案前卜算。
“算了,交给锦绣姑姑吧,”无上道道长的语气已经很是疲惫了。
“就只有配与不配几字?”薛蘅看着纸张上无上道道长的字迹。
“贫道也想多些一点,但多写便会多错,交给锦绣姑姑吧!”无上道道长疲惫的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是。”
薛蘅执着信纸,走到了一旁同样在烈日下的锦绣姑姑,她拿在手里先是看了一遍,然后又交给了皇后。
“这么快!”皇后看了一眼院子中间的无上道道长,然后接过了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
皇后的眉头渐渐的聚在了一起。
四十对八字竟然只有三对写了配,如此低的配对几率她还是第一次瞧见。
太后将右手轻轻抬了抬,两旁拿着大蒲扇摇晃的宫女便退到了一旁。
“拿给本宫瞧瞧”太后微笑看着皇后手里的信纸。
太后的眉头紧拧,额头上仿佛是有了一个川字。
她的心里再次想起了佛光消失,难道这佛光忽然消失是不祥之兆,因此还连累了她孙儿们姻缘也不顺利了。
无上道道长已经交出了卜算结果,便有宫人带着他们去到阴凉处歇息。
薛蘅和无上道道长在烈日下待了很长的一段时辰,发尖都快要滴出汗珠了。
皇后还算是体贴她们女子在意自己的形象,便吩咐宫女带着她们二人去到偏殿梳洗。
薛蘅在宫人的伺候之下沐浴更衣,连着头发也清洗了一次,皮肤和头顶发丝沾巴巴的感觉终于是消失了。
坐在一旁享受着宫人拿着蒲扇带来的微风,对着正在铜镜前的无上道道长说:
“按照往日里的规定,将演算的结果交上去了,太常负责公主二皇子婚事的官员,还会一一找法师们过问卜算的结果,到时候你得说出更详细的情况来。
我觉着道长这一次的演算结果,皇后会亲自寻你问话。”
“无事。”无上道道长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皇后又不懂怎么合八字,她只需要随意忽悠几句便是。
两人便无话了,薛蘅继续享受着微风,湿润的发丝在高温之下也很快便蒸发干了。
便在宫人的伺候下对着鸾镜盘着发丝。
安静的三圣殿外面忽然传出一阵吵杂的吵闹之声,薛蘅自然是不愿意错过了热闹,吩咐梳妆的宫女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无上道道长和薛蘅看似气定神闲的从偏殿中走出,目不斜视,实则心头十分好奇,有太后在场的地方还敢骚动,是哪位法师这么大胆,敢在太后面前放肆。
终于到了院子里,便瞧见几个宫人攀在梯子上面,正努力朝着三圣殿主殿的高墙上方爬去。
“这是为何?”薛蘅不解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想到莫不是趁着阳光正好打扫一下殿墙?
柔福公主就在薛蘅的不远处,温柔的解释道:“小舅舅知晓太后为佛光消失而心情烦闷,便提出了一个猜测,如今也不知晓是否正确。
好在太后仁慈,不责怪我舅舅的莽撞之举,还让宫人上去瞧瞧。”
柔福言语之间充满了自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