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穿越一事,薛蘅深知世上有太多不能用常理解释的谜团。
所以薛蘅对鬼神心存敬畏,无论是哪方的神佛鬼怪,只要遇上了都会虔诚拜拜。
长安城中有大大小小数十间庙宇,道观,庵堂,其中香火最旺盛的便是兰若寺。
用现代的话来说,兰若寺是个连锁寺庙,长安城的兰若寺,就是他们的总店,自然是鎏金铜瓦,庄重威严。
薛蘅在香客中捐给兰若寺香火钱不是最多的,但却是最虔诚的一个。
无论大师们讲的经文是多么枯燥乏味,薛蘅都能耐心的听教下去,还会带上纸笔,将不明白的语句写下来。
等大师闲暇之余,再一句句的请大师解惑。
兰若寺中的师父们知她是诚心请教,也都会耐心解惑。
薛蘅偶尔也会与庙中师父,讨论前世阅读的《禅的故事》,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了。
兰若寺旁修建了许多给香客歇息的厢房,薛蘅长期包下了一个小院子方便听经。
这次回到长安城中,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兰若寺。
寺中的无相大师听说薛蘅倒来后,托小沙弥告诉薛蘅,他对上次与之讨论的呵佛骂祖有新的参悟,在午课之后便来寻薛蘅讨论一二。
来拜佛的薛蘅,卸下了华丽的装饰,发髻上也只挽了个木钗,显得比往日素雅了几分。
用过不沾五荤的午膳,就坐在椅上翻看经文。
一位身穿海青的小沙弥站在门口,双手合十道:
“这位女施主,可是薛乡君?”
薛蘅放下经书,回道:“正是,小师父有何事?”跟在无相大师身边的小沙弥薛蘅都见过,这个小沙弥倒是面生得很。
小沙弥说:“薛府三公子,让小僧请薛乡君去一趟”
薛蘅昨日才与薛叔大吵一架,她未对薛叔服软,薛叔那犟脾气一定在心中憋着气呢!
这儿是佛门清净地,要吵架也得回家去吵。
“小师父,请你转告我三哥,我与无相大师有约,没时间去见他。”
小沙弥见薛蘅拒绝,面露难色再次劝说,“薛公子已经等着薛乡君了,还请乡君随我前去。”
薛蘅打定了注意不去见薛叔,摇头再次拒绝了小沙弥。
小沙弥再次相邀无果,面容变了又变,眉毛皱在一块,嘴角下弯,宛若受了大委屈一般,哀求的说道:
“请薛乡君不要为难小僧,若是小僧没有将薛乡君请去,三公子一定不会饶了小僧的。”
薛蘅低眼瞧了瞧小沙弥,刚对上小沙弥的目光,小沙弥眼光躲闪赶紧低下了头,所有所思的说道:
“我这哥哥虽然脾气又犟又坏,但在外人面前总是如春日暖阳般温和,小师父不必担心。”
小沙弥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可可三公子说,若是不能将乡君请去,他定会将小僧偷偷吃肉之事告诉无相大师。
小僧只是一时没有忍住口舌之欲,并不想被赶出兰若寺,还请薛乡君救救小僧。”
薛蘅直觉此事有问题,“此话真是我三哥所说?你描述一下我三哥相貌。”
若是薛叔看见小沙弥吃肉,按照薛叔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个性,一定会告诉无相大师。
但却绝不会用此事来威胁小沙弥为他做事,这不符合薛叔一直以来信奉的君子之道。
中晌的阳光被云层遮挡了起来,厢房内的光线黯淡了不少。
小沙弥低头站在昏暗的角落,双手在袖中紧握,显得是那般的落寞、孤寂。
薛蘅知庙里的小沙弥生活清苦,还得戒掉凡人的一切欲念。
轻声唤道:“小师父,你怎么了?”
小沙弥抬眼强笑说道:“三公子面若敷粉唇若涂朱,秀美得像是女子”
让他骗人,真比让他害人难多了,他一句话都没说错,为何乡君还是起了疑心。
小桃在一旁嗤笑道:“谁不知道我们府中三公子长这副模样。”
薛蘅也眉眼带笑,轻拍小桃,“这位小师父说的不错,我三哥的确是长这副模样。”
小沙弥松了一口气,抬眼道“那薛乡君可否跟小僧去一趟?”
薛蘅莞尔一笑道:“你把偷吃肉的事情告知我,就不怕我去告诉无相大师?”
小沙弥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说道:“我记得薛乡君说过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想必薛乡君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薛蘅轻笑道:“这话不是这般理解的”这句话是薛蘅拿来跟无相大师谈论的,小沙弥能说出来,倒是让薛蘅放下了戒心。
“请小师父在屋外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房中薛蘅压低声音对小桃说道:“薛叔的想法向来不能用常理推断,你让景护卫暗中保护我。”
小桃低声说道:“是,三少爷总来找你麻烦,等回到府以后,我们将这事告诉郡主和老爷吧!。”
薛蘅捧着脸无奈说道:“三哥是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就算告诉爹和娘也只是罚跪禁足。
他的膝盖都跪出一层老茧了,才不怕呢!”
顿了顿,薛蘅指节轻叩着桌面,“如今他跪完第二日便能做出一首诗来,罚跪是增加他作诗的灵感,恐怕他求之不得!”
小沙弥带着薛蘅前往兰若寺的后山,每到金秋时节兰若寺后山的枫叶都红得像火烧云似的。
甚是美丽、壮观。
如此美景自然引来许多文人骚客,所以兰若寺在后山也修建了一排厢房,供游人观赏枫景。
如今正是观赏枫景的最佳时节,